當瞎子從包裡掏出驅蚊草和雙妹花露水的那一刻，陳嘉不由得對他肅然起敬。
天蒙蒙亮，二人分開行動。
瞎子身上沒有違禁品，不怕查。
陳嘉有通行證，會日語，應付得當。
她順利離開，踩在屋頂上，從公寓頂層翻了進去。
睡覺是來不及了，這一覺睡下去，沒有鬨鈴，她估計得睡到下午三點。
陳嘉擰開淋浴頭衝澡，溫涼水打在肌膚上，人瞬間變得清醒。
洗完澡，換身衣裳，把剛剛獲得的金塊藏好，想著中午去彙豐銀行開個保險箱，放在家裡太不安全了。
至於文件，全是亂碼，她看不懂，用密封袋裝著，藏進抽水馬桶裡。
所有東西都收拾好，過程全在腦子裡捋一遍，確定沒問題後，陳嘉走出房門。
與此同時，對麵也開了門。
陸昭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但他很有分寸，沒有多問，隻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陳小姐，早。”
“陸先生，早。”
陳嘉報以微笑，先行一步，下了樓。
......
山城，軍統總部。
毛善滿臉疲倦的彙總所有情報。
從昨晚收到蝰蛇的電報，到今早，他一夜未睡。
剛拿到電報時，他險些以為蝰蛇得了失心瘋。
王士鬆堂堂一個軍統少將，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落了水，一點動靜都沒有。
可若是空穴來風，程永年隻是少校，資曆也遠不如王士鬆，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撒這種彌天大謊。
他滿心困惑將此事彙報給戴老板。
戴老板幾乎是立刻，就辨彆出了真偽。
他曾囑托過王士鬆，無故不得召集蝰蛇前往上海站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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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士鬆沒聽他的，擅自給蝰蛇發了電報，這代表什麼？代表他有問題。
戴老板當即命令毛善，用儘一切辦法，聯係到各個組隊。
總部的動作足夠快，但時間太過緊迫，僅挽回了三分之一的損失。
很多人，在警示電報發出的那一刻，已經動身前往上海站總部，不出意外，不是被捕就是犧牲。
而及時收到電報的，切斷所有聯係，全員靜默，躲在安全屋不敢露頭。
北平、膠州灣這幾個王士鬆曾負責過的區域，被日本特務機關同時連根拔起。
損失的人員，電台，交通站，不計其數，戴老板心如刀絞，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和衣而眠，湊合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蝰蛇再次發報。
“戴局長，蝰蛇發報，楊衛已除。”毛善看完電報，匆忙拿來向戴春風彙報。
上海站幾乎全軍覆滅，這時候，就需要一個好消息振奮人心。
戴老板心裡還在惋惜上海站和華北的損失，潦草的說了一句：“給行動人員發一萬法幣，以示嘉獎。”
雖然維持會長算是漢奸裡比較有分量的，但軍統一向不缺行動人員，也不缺暗殺的成績。
手底下敢殺敢乾敢犧牲的勇士有一大堆。
比起行動人員，他們更看重情報人員，尤其是可以獲取軍事情報的高級潛伏人員。
像蝰蛇這一次提供的有關王士鬆落水的情報，才是軍統當下最緊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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