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年抖開報紙看了一眼,知道陳嘉心裡憋著火,好聲好氣的同她解釋。
“軍統裡裡外外加起來幾萬人,三分之二都是外圍,這些人老頭子是不管的,機構運轉,吃喝拉撒全靠戴老板養著。”
“總部缺錢,撥出的經費也有限,那些個情報販子,錢不給夠了,一句有用的也彆想從他們口中拿到,要不是缺錢,誰乾這惡心事!”
陳嘉心裡更窩火了,知道惡心還叫她去乾!
都說軍統生財有道,她之前一直以為他們是靠銀行借貸,開廠開鋪,走私緝私賺錢,沒想到背地裡還偷摸乾著土匪的勾當。
最過分的是,臟活都是她乾的,錢一分都沒撈著!
程永年被她瞪的滿臉無奈,伸出手指了指天,一臉的高深莫測。
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陳嘉懵了一下,緊接著,他把話掰開了,往深了講。
“總部那些人,在經濟上不如外勤單位有搞頭,都是麵子好看,裡子寒酸。必要情況下,給他們提供物質上的幫助。有什麼重大事情,人家會第一時間給咱通氣,真有什麼事,也能從中斡旋一二。”
他擺了擺手,一副不願多講的樣子,隻說:“這裡麵的門門道道,三天三夜都跟你講不完。”
陳嘉立馬頓悟了。
這不就跟古時候一樣麼。
京官俸祿微薄,又尋不到斂財的茬口,難以養家糊口。
而地方官呢,隻要想撈錢,多的是法子。
他們為了在第一時間得知朝廷的動向,為了升遷調任,必須得跟京官建立親密關係。
建立親密關係的主要途徑就是送禮。
她感歎一聲:“自古華山一條道,官場亦是如此,和光同塵,花花轎子人人抬。”
程永年豎起大拇指:“孺子可教也。”
“你敲詐他爹多少錢?”陳嘉追問道。
“不多,兩萬美金,五十根小黃魚。”程永年輕描淡寫的說。
這還不多!
兩個月裡,她前前後後共綁了4個人,這得敲詐多少贖金啊!
搞了半天,她不是來抗日的,是來幫軍統摟錢的!
“兩千美金,否則免談。”她不能白乾。
“成交。”程永年答應的很痛快。
“給,這是全部的文件。”陳嘉也很痛快,把所有文件文書都給了他。
程永年如獲至寶的接過來,兩隻眼睛冒著綠光,一張張地翻開,密密麻麻的全是日文和圖紙。
雖然看不懂,但絲毫不妨礙他此刻的激動之情。
“表舅,新任務是什麼?”陳嘉發了一筆橫財,迫不及待的準備下一次暗殺了。
“靜默,等待喚醒。”程永年全神貫注的研究文件的價值,頭也不抬的說。
六組搞出那麼大一個動靜,短期不適合繼續行動。
“好嘞,doar什麼時候給我?”陳嘉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來回的磋磨,眼中閃爍著小星星。
“等著,現在就拿給你。”
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程永年在心裡吐槽了一句,轉身去拿錢。
他轉身的瞬間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戴老板給你發了嘉獎,一萬法幣,明天打到你賬上。”
現在法幣貶值了些,但一萬也著實不少了。
陳嘉喜滋滋的,完全沒注意到,程永年眼中一閃而逝的“得意”和“奸詐”。
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獎金活脫脫被昧下了一半。
她站在原地,一臉興奮的等候。
拿到錢,陳嘉把美金存到了銀行,取出兩千法幣,分給瞎叔一千,劉紅玉和趙誌成每人五百。
三人拿到了總部的嘉獎,個個壯誌淩雲,熱血沸騰,還想再多殺幾個鬼子漢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