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飯店二樓包間。
羅玉薇從公文包裡抽出一張相片甩在段延培身上:“段部長,你自己的風流韻事麻煩你處理好,我不想再看到羅玉娟那張幸災樂禍的臉。”
單薄的相片從段延培身上滑落,跌落在桌底,他彎腰撿起,捧在手心凝望。
羅玉薇見他看得入迷,艴然不悅。
又想到曾有一個女人伏在他懷裡,心裡酸溜溜的,醋意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襲來。
她已經喜歡他兩年了,不,或許從更早就開始喜歡了,隻是她後知後覺。
起初,她很瞧不上段延培,一個縣長的兒子,從小地方出來的人,能厲害到哪兒去。
一同執行過幾次任務後,漸漸地,她被他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魅力所折服。
她欣賞他解決問題的能力,以及泰山壓頂而麵不改容的穩定情緒。
不論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焦頭爛額的雜事,亦或是火燒眉毛的急事,更甚者是千鈞重負的大事。
他都處變不驚,從容處理。
她還佩服他的急智,在任何緊急的情況下,都能沉著冷靜的想出應對之策。
專注,能乾,聰明,博學,行動力強。羅玉薇覺得自己愛上他,是遲早的事。
可她多番示愛,他始終無動於衷。
有時候,她真的懷疑,他是不是不行。
相片裡那個女人的出現,終於把她眼前的迷霧給撥開了,他就是純粹的不喜歡她而已。
羅玉薇死死地盯著他,將怒氣抑在心底,儘量平複情緒,剛欲開口,就聽見他問:“相片還有麼?”
“有,羅玉娟那個死丫頭拍了兩大膠卷,不過,你要這個做什麼?”
“拍的不錯,打算收藏起來。”
羅玉薇登時大怒:“段明軒,你未免太過分了些,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倘若你讓我淪為金陵的笑柄,你也彆想好過。”
明軒是他的字,羅玉薇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連姓帶字的吼他。
段延培戀戀不舍把視線從相片上移開,抬眸的瞬間,溫情從眼眸消散,淡淡一笑:“羅科長所言極是,明軒定當謹記。”
他在她麵前,永遠是這副麵孔,古井無波,淡然自若。
羅玉薇一口氣卡在胸腔,上不去下不來。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這麼多年了,就是塊石頭也該被焐熱了。
她出身高門,樣貌出眾,哪一點配不上他,追她的人能從總統府排到明孝陵,可他倒好,視若無睹,置之不理。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采了朵野花,看穿著打扮也不像是出自名門。
他倒是不嫌棄,含情帶笑的摟抱著,那是她從未擁有過的溫柔。
霎時間,委屈湧上羅玉薇的心頭,眼睛發澀,她仰起頭,拚命忍住。
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在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麵前落淚。
“這個野女人是誰,你們怎麼認識的?”羅玉薇輕咬嘴唇,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卡在喉嚨裡的這句話。
“羅科長,請注意你的措辭。”段延培目光淩厲起來,鋒芒逼人。
這些年,他對她雖冷淡居多,但臉上從未出現過這種冷寒鋒利的神色。
一時間,羅玉薇僵住了,不一刻,淚盈於睫,從眼瞼溢出沿麵頰流下。
段延培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既沒有回避,也沒有回應。
三年前,戴主任指派兩人潛入敵營,互為搭檔。
那時,嬌生慣養的羅玉薇常耍脾氣,對上對下皆橫眉冷對、頤指氣使。
段延培看不慣這副做派,兩人的關係一度降至冰點。
可兩人走在相同的道路上,都有拳拳愛國之心、殷殷報國之誌。
一年相處下來,他們縱使不是朋友,也是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