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姐,晚上的飯我吃不了,改天吧,我請你。”吳美娟煩躁的轉悠著鋼筆,給陳嘉撥去電話,推掉了今晚的約會。
電話那端傳來陳嘉輕柔悅耳的聲音:“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吳美娟快速的說:“是我叔叔,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非要我把全站所有人的檔案,包括家屬檔案,都調出來,分批整理好給他送過去。”
她緊蹙著眉頭,充滿怨氣的說:“就快下班了,這一時半會的我上哪兒給他整理去,晚上鐵定得加班了……”
電話那端安靜的聽著嘟嘟噥噥的抱怨和叫苦連天的訴苦,這通電話打了十多分鐘才掛斷。
電話打完,吳美娟尤嫌不痛快,她是一根直腸直通大腦的人,肚子裡有話是一點咽不下去,非得吐出來才行。
她再次拿起電話,熟練地撥號,又與幾個相熟的人說了好一會兒才罷休。
調全站檔案的事兒,吳天保不想被人知曉,才囑咐自己親侄女乾活,沒想到,吳美娟是個守不住嘴的,早把這事兒透露給包括陳嘉在內的好幾個人了。
說歸說,怨歸怨,活還是得乾。
吳美娟拖拖拉拉的乾完,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她叫來吳天保手下的得力乾將,幾個人把檔案抱去了吳天保辦公室。
這邊,陳嘉從吳美娟的抱怨中抽取有用信息,當晚去了聯絡點。
聯絡站距離保定站不遠,表麵上是個雜貨鋪,賣點日常用品、針頭線腦、乾貨煙酒、茶葉糕點等。
當陳嘉彎著腰進入密室後,楊正軍已經坐在裡麵喝茶了。
兩人交流了一番情報,陳嘉大膽推測:“昨天被抓的那個人,或許就是省委派來的聯絡員。”
楊正軍和她猜想的差不多,比起陳嘉的大膽假設,他已經摸到了脈絡,有人叛變,具體是誰暫時未知。
他道:“第一次接頭沒有成功,就默認進入預先設定好的程序,下一次接收時間和地點,是明天中午十二點半,鬆葉茶館。”
陳嘉道:“以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我不建議你去。”
楊正軍搖搖頭,道:“楊覺民推斷出保定站內有臥底,已將‘叛徒’轉移至安全房,所有安全房都是總務科設立的,但他們具體用了哪一間,我需要時間去核實。現在,我需要確認被抓的人究竟是不是聯絡員。”
“所以你明天要去現場?”
“對。”楊正軍果斷道。
“可這很有可能是個陷阱。”陳嘉疑惑。
楊覺民認為保定站有臥底,為了釣出這個臥底,明天不會再限製站裡眾人的人身自由,要給予“臥底”可以前去接頭的自由。
而接頭地點絕對會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楊正軍自投羅網。
陳嘉在心裡已經認定,被抓的人是省委派來的聯絡員。
但這種要命的事不能假設,一個搞不好,就會出大問題。
楊正軍從另一個方向給陳嘉解釋:“你有沒有想過,假如這個叛徒就是省委派來的聯絡員,那麼他為什麼會暴露?我隻知道接頭的時間和地點,並不知道他從哪條線路來,每一條線路都是絕密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陳嘉已經明白過來了。
從吳天保的反應來看,他們是有目的的,精準的實施了抓捕。
這種有備而來,往往是拿到了準確情報,他們的情報從何而來?是路線出了問題,還是省委內部出了問題?
一旦確定叛徒就是聯絡員,省委會立即進入自查階段。
情報這玩意兒,早一天,晚一天,天差地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