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話筒又回到陳嘉手裡。
她拿起,剛黏黏糊糊、嬌裡嬌氣的喊了一句“明軒哥”,耳邊就傳來嘟嘟的聲音,他竟然把電話給掛了!
“啪”的一聲,陳嘉憤憤的撂下電話。
還說會愛她一生一世,她才走了四年,狗男人就對她是這個態度了!
雖說是她先對不起他,但當時也是事出有因,突發事件,身不由己。
不能做戀人,難道連老鄉、同學、朋友的情誼也沒有了嗎?
陳嘉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鬨,但她就是莫名其妙的感到不舒服,還有一種心飛速下跌的失落感。
雖然她也希望分手之後,雙方就好好做朋友,不要給彼此造成任何困擾。
可同時,內心深處,埋得很深的那一處,又希望對方仍然癡心不悔一如既往地喜歡著她。
這種自戀的腦補,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上演,每一遍都會暗爽不已,俗稱腦內高潮。
但,其實,她在對方眼裡根本就不重要,人家早就把她放下了。
也對,實權少將的身邊,圍繞著的鶯鶯燕燕數不勝數,哪一個都比她青春又貌美。
啊呸!
放下就放下唄,反正她也早就放下了。
陳嘉瀟灑的甩甩辮子,優雅的端起茶杯,小口啜飲。
喝茶的同時,前方一道強烈的視線一直釘在她身上,讓她無法忽視。
陳嘉抬起頭,與笑得無比諂媚的劉組長對上視線,她俏皮的眨了眨眼:“這下能證明我是你們處長的小同鄉了嗎?”
“哎喲喂!”劉組長輕輕的打了自己幾下嘴巴,誠惶誠恐的說:“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了,都是底下人有眼不識泰山……”
“我能走了嗎?”陳嘉打斷他的發揮。
“當然!”劉組長奉承道:“以後稽查處就是您的家,有事您招呼。”
“以後少不得還有麻煩你的事。”陳嘉也不跟他客氣,放下茶杯,站起身。
劉組長立馬上前攙扶,諂笑道:“托您的福,這是我頭一回和處座說上話,以後您老人家的事就是我劉顯達的事,隻要您安排一聲,我保管給您老人家辦的妥妥的。”
陳嘉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即說道:“劉組長,今天真是給你添麻煩了,等見到了明軒哥,我可得好好跟他說一說。”
“哎喲,您太客氣了。”
劉組長喜得合不攏嘴,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治安科上上下下把陳嘉當成老佛爺一樣供著。
等她帶著皮箱和一堆茶葉糕點,乘坐專車離開稽查處時,治安科科長才匆匆趕來。
他晚到一步,趕緊給上海站打電話,向處座請罪。
保密局上海站,段延培掛上電話,視線停留在話筒處,伸手觸摸,回味著那短短的幾句對話,輕輕地笑了。
這是四年裡,他第一次笑。
……
陳嘉住進金安大酒店,放下皮箱和茶葉糕點,洗澡、換衣服,走到兩條街開外的公用電話廳,撥去保平安的電話。
“段延培沒約你吃飯?也沒去接你?”楊正軍有點意外的問。
“嗯。”陳嘉怏怏不樂,聲音悶悶地。
楊正軍開解道:“也正常,畢竟你們那麼多年沒見了。”
陳嘉怨念道:“我就說美人計行不通吧,你非要我來!”都怪他,害得她丟人。
楊正軍忍不住笑出聲:“美人計的前提是,必須得有美人,你這算哪門子的美人計,頂多就是老鄉見老鄉。”
“我就說我不來吧,你還笑我!”陳嘉怒了。
楊正軍憋住笑:“好了,好了,你不要想太多,組織嚴令禁止美人計,所以,你絕對不要行色誘導,我們不走這個路線。”
他頓了頓,使勁咳嗽一聲:“你要努力喚起他心底的同鄉情誼,我記得在特訓班那會兒,你倆關係挺好的,所以,你彆有太大壓力。”
陳嘉冷漠的問:“還有彆的事嗎?”
楊正軍愣了一下,隨即說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