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向大誌已經急匆匆地披上了外套,臉上笑得像朵綻放的花,嘴裡不住地念叨。
“這個阿正!好小子!真給我長臉!我得趕緊去看看我的寶貝重孫女去嘍!清魚那孩子,肯定知道得更詳細!”
……
莫斯科,火車站。
洪德全提著一個略顯陳舊的公文包,隨著人流走下了火車。
連續乘坐了幾小時的火車,讓他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那雙眼睛卻依舊炯炯有神,甚至比在列寧格勒時更加銳利。
莫斯科的寒冷似乎比列寧格勒更甚,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但洪德全絲毫顧不上這些,也顧不上找地方休息。
他一下車,就急匆匆地在車站裡找到了一個公用電話亭,從懷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筆記本,翻到其中一頁,上麵密密麻麻記著一些名字和號碼。
這是他在列寧格勒期間,通過酒桌和“友誼”積累下來的人脈資源。
他深吸一口氣,投下硬幣,按照筆記本上的一個號碼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幾聲後被人接起,對方說的是俄語。
“您好,我找彼得羅維奇先生。”
洪德全用生硬但苦練了幾天的俄語說道,然後趕緊捂住話筒,對旁邊臨時雇來的翻譯示意。
翻譯接過電話,流利地交流了起來。
“您好,是彼得羅維奇先生嗎?我是洪德全先生的翻譯。洪先生已經從列寧格勒抵達莫斯科,特地前來拜訪您,希望能與您見麵洽談一些合作事宜。”
電話那頭,彼得羅維奇似乎有些意外,但聽到熟人介紹後,語氣緩和了不少。
經過一番溝通,雙方約定下午三點,在市中心一家不太起眼的咖啡館見麵。
掛了電話,洪德全這才長長舒了口氣,感覺一塊石頭暫時落了地。他知道,在莫斯科這種地方,沒有引薦人,寸步難行。
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旅途的勞頓和腹中的饑餓。
他帶著翻譯,在火車站附近找了一家看起來非常普通、甚至有些簡陋的旅館。
雖然懷裡還揣著兩百多萬美元的巨額支票和部分現金,但他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好這最後的資金,選擇的旅館房間狹小且設施簡單,價格極其便宜。
“能省一點是一點,這都是以後買設備的錢。”
他這樣對略顯詫異的翻譯解釋道,臉上沒有絲毫不好意思。
匆匆在旅館附近的小吃店吃了點黑麵包和紅菜湯填飽肚子,他便回到房間,攤開筆記本,再次研究起來,為下午的會麵做準備。
下午三點。
莫斯科一家彌漫著濃鬱咖啡和舊書本氣息的咖啡館角落裡,洪德全見到了彼得羅維奇。
對方是個五十歲左右、身材微胖,穿著呢子大衣、看起來頗為精明的中年男子。
寒暄過後,通過翻譯,洪德全沒有過多繞圈子,直接說明了來意。
他希望采購一批蘇聯生產的工業設備和技術資料,特彆是那些可能因為計劃調整或暫時閒置的優質庫存。
彼得羅維奇端著咖啡,小口啜飲著,眼神在洪德全身上打量了幾圈,才慢悠悠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