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熱坐在直升機上,守夜人抱著他的酒瓶,對麵是犬山賀和世津子。
這個女孩是個血統平平的混血種,她的父親也是混血種,曾經還是年輕有名的企業家,母親則是漂亮的鋼琴家。
在世津子出生後,她父親的企業破產,欠下大筆債務,母親從白天鵝變成了工廠裡上班的女工。
她的父親服用安眠藥和酒死在床上,追債的黑道找上門,世津子的母親護著年幼的她。
母女住在老舊的樓房裡,所有的家具都已經褪了色。
她們沒錢還債,母親懇求著黑幫寬限自己,她隻是個鋼琴家,除了工廠沒有其他技術能賺到錢。
最後從那些人高馬大麵容凶狠的黑幫之間,穿著黑色羽織的老人走了出來。
他原諒了這對可憐的母女,但沒有取消她們的債務。
他允許世津子去讀書、學習,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在長大後進軍偶像業賺錢還債。
那個老人就是五十歲的犬山賀。
世津子不明白犬山賀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從傳聞裡聽說管理他們當地的黑道根本不好說話。
還不起債的人都會被砍掉指頭。
犬山賀告訴她,見到世津子時隻覺得她和自己早夭妹妹很像。
他的妹妹隻在十幾歲時就死了,所以他希望能見到世津子長大,就好像自己的妹妹活過來了一樣。
世津子跟了犬山賀十幾年,直到如今三個老人要踏上那片未知的戰場,她也執著的跟著。
犬山賀告訴她,有架私人飛機能讓她離開。
她卻不想離開對待她如同真正父親的乾爹。
“你乾嘛不把上杉越也叫過來,有那個家夥的言靈,我們的勝率會大很多。”守夜人鬱悶地給自己灌了幾口酒。
昂熱輕輕搖了搖頭,“我像是會拆散彆人一家的人嗎?
那個老家夥一家剛團聚,早就沒有打架的心思,我想他可能已經登上私人飛機也說不定。”
他用胸口的手帕擦拭著一把雕刻花紋的銀色左輪。
單動式柯爾特,每次擊發需要重複按壓擊錘。
這算是左輪手槍的爺爺,在美洲八十年代的牛仔和警察標配武器。
昂熱把它丟給守夜人,“還會開槍吧?老牛仔。”
“我說不會,你會放我離開嗎?”守夜人把槍口對準自己瞅了瞅。
銀翼夏洛子爵的武器,沒想到有一天還能見到這種東西。
“我不信,你不是總說漢高在你麵前跟小弟弟一樣嗎。”昂熱根本不給這老家夥跑路的機會。
他伸手拿過守夜人的酒,絲毫不嫌棄的給自己灌了幾口,然後把它丟給犬山賀。
“老家夥們,準備好動手了。”
海螢人工島燈塔照耀出巨大的光斑,海岸線上無數死侍屍體躺倒在那。
諾瑪給出的情報有誤,遠處海麵上浩浩蕩蕩的黑色影子正在靠近,既有死侍也有屍首,數量超乎想象。
武裝擋不住這群怪物,他們必須要正麵作戰。
犬山賀把剩下的酒喝完,他看到世津子在不大的空間裡向自己跪下,雙手托舉著鬼丸國綱。
他不禁對這個女孩的執拗歎息,接過刀把她扶起來。
“世津子,安裝炸彈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乾爹,一定要活下去!”世津子向著他土下座。
已經年老的男人和女孩對視,血液從他們的口鼻溢出。
犬山賀無視了那種虛弱感,昂熱和守夜人已經跳下去,他是最後的人跟著落下。
直升機立即偏轉向燈塔方向趕去。
昂熱落在海岸線,他手握折刀,七宗罪留給孩子們用來對付更麻煩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