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牙甩出三枚苦無，卻見活屍們突然頓住，脖頸以詭異角度轉向蘇璃。
"蘇璃！"林塵瞳孔驟縮。
蘇璃的骨玉在掌心裂了道細紋。
她早看清了：飼屍使在通過活屍鎖定靈力波動最強的目標。
指尖掐動陰陽訣，右眼朱雀胎記泛起金紅，"白哉大人，借我一瞬。"
星屑從她發間炸開時，林塵聽見了清冽的刀鳴。
雪色大氅裹著冷光降臨，朽木白哉足尖點地，千本櫻在指尖流轉成粉色光雨："陰陽家的召喚...倒也算雅致。"
飼屍使發出刺耳的尖叫，活屍們同時撲向白哉。
千本櫻突然綻放，花瓣狀刀刃如暴雨傾盆——第一具活屍的頭顱剛觸到刀雨便碎成齏粉，第二具的手臂在半空凝結成冰，第三具的胸骨被刀氣貫穿，黑玉"哢"地裂開。
"縛道之九十一·斷空。"白哉的聲音像浸在冰裡，指尖結印的瞬間，飼屍使被無形巨手按在岩壁上。
黑玉迸裂的刹那，所有活屍同時癱軟，碎骨簌簌落地。
蘇璃踉蹌半步，骨玉的金紋幾乎褪儘。
林塵及時扶住她，聞到她發間散出的焦糊味——這是靈力透支的征兆。"下次...提前說。"他喉嚨發緊，手虛虛護在她後腰，不敢碰得太實。
"我沒事。"蘇璃抬頭時，額角沁著薄汗，"白哉大人的召喚...消耗比預計多兩成。"她望向正在收刀的白哉，"多謝。"
白哉頷首，衣擺揚起的風雪卷走滿地碎骨："陰陽家的隱息訣倒是有趣。"話音未落，他便化作星屑消散，隻餘一縷冷香縈繞。
林塵扯下戰術背心的布條，要給嶽山包紮虎口的傷。
嶽山卻拍開他的手，九環刀在掌心轉了個花："老子皮糙肉厚，先顧蘇丫頭。"他瞥向蘇璃泛白的唇，"那什麼白哉大人，下次多借兩刻鐘？"
柳清風的枯枝敲了敲地麵，碎葉重新聚成青霧："彆閒聊。"他渾濁的眼珠映著洞頂滲出的黑血，"黑暗之心就在正下方，他們急了。"
越往下走，岩壁滲出的黑血越多，滴在石梯上冒起青煙。
林塵的戰術手電掃過牆麵，發現黑血裡混著細碎的金箔——那是加固困魂陣的材料。
他摸了摸刀鞘，鎮淵刀在鞘中微微震顫，像在呼應下方某種力量。
"林哥。"嶽山突然停步，九環刀指向左側岩壁，"聽見沒？"
林塵屏息。
除了眾人的腳步聲，還有細密的"沙沙"聲，像無數指甲在抓撓石壁。
他的刺青又開始發燙。
"退到中間！"林塵拽著蘇璃往石梯中央靠，"老柳，破幻！"
柳清風的枯枝點向地麵，青霧驟然擴散。
石梯兩側的岩壁突然"裂開"——成百上千的活屍擠在石縫裡，青灰色的指甲扣著岩壁，腐肉滴滴答答往下掉。
最前麵的活屍抬起頭，林塵看見它眼眶裡嵌著顆黑玉，和之前的飼屍使如出一轍。
"是黑淵的"屍巢"。"蘇璃的聲音冷得像冰，"他們用活人祭煉黑玉，把整個洞穴變成了活屍溫床。"她摸出最後一塊骨玉，靈力波動卻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林塵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能聽見蘇璃的心跳，快得像擂鼓；嶽山的呼吸變得粗重，九環刀在掌心沁出薄汗；柳清風的枯枝不再敲地，青霧裡飄出淡淡的血腥——這是他透支生命力的征兆。
"聽我命令。"林塵的聲音沉得像鉛，"嶽山開路，老柳斷後，蘇璃跟緊我。"他摸出兩枚信號彈，"如果走散，去洞頂第三根鐘乳石下彙合。"
話音未落，最近的活屍已撲了過來。
林塵旋身揮刀，鎮淵刀劈開活屍的胸骨，黑玉"當"地落在地上。
可下一秒，更多活屍從四麵八方湧來，石梯瞬間被青灰色淹沒。
"林塵！"蘇璃突然拽他的衣袖。
他轉頭的刹那，看見洞頂的黑血突然倒灌，在眾人頭頂凝成個巨大的黑玉。
玉中映出張模糊的臉，嘴角咧到耳根："歡迎...來到黑暗之心。"
地動山搖的轟鳴中，林塵聽見自己的刺青炸開灼痛。
"分散！"林塵把蘇璃推向左側，鎮淵刀橫在胸前，"保住命！"
活屍群中突然殺出道黑影。
林塵瞳孔收縮——那是具穿著黑甲的活屍，胸口黑玉比之前大了三倍，手中骨刀流轉著妖異的紫芒。
它掃過眾人的目光，最後停在林塵臉上，發出沙啞的笑："武神血脈...終於等到你了。"
石梯在震顫，黑玉在嗡鳴，活屍群如潮水般湧來。
林塵握緊鎮淵刀，看著隊友們被衝散的身影，心中那股不安突然凝成塊巨石——這根本不是普通的阻擊，黑淵，似乎在等他們自己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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