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拱就在眼前。
祭壇的影子,終於清晰了。
石拱下的陰影被善逸的雷光撕開時,林塵的靴跟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他們終於踏進了大廳。
腐臭與鐵鏽味混作一團湧進鼻腔,善逸的雷光像條發顫的銀蛇,勉強照亮滿地碎骨與鏽跡斑斑的刀槍。
最中央那座祭壇裂成三瓣,半塊刻著血紋的石碑斜插在台麵上,像根紮進心臟的釘子。
"這兒有具新的。"嶽山的聲音突然沉了三度。
他單膝點地,唐刀橫在身側,指尖捏起一截黏著血痂的碎布——防水麵料的殘片,袖口還沾著熒光橙反光條,"戶外探險隊的裝備,最多半年前的。"
林塵喉結滾動。
半年前他剛接手武館,蘇璃還在大學圖書館翻古籍,這具屍體卻早已躺在這裡。
他蹲下身,短刀挑開屍體蜷曲的手指——指縫裡塞著塊發黑的電子表,屏幕早裂成蛛網,停在"2023.11.17"。
"筆記。"嶽山突然悶哼。
他翻找屍體蜷曲的手指,指節凍得像石頭,費了老大勁才抽出一本硬殼筆記本,封皮印著"地質勘探日誌",邊角浸著暗褐色血漬。
蘇璃的骨玉突然燙得她縮手。
她湊過去時,右眼的朱雀胎記跟著發燙,"彆碰——"
但嶽山已經翻開了第一頁。
泛黃紙頁上的字跡歪歪扭扭,像是握著筆的手在發抖:"11月15日,老周說岩壁上的血紋和古籍裡的封魔陣一樣...我們帶了洛陽鏟,挖到第三層時聽見有人說話,不是方言,像...像從地底下擠出來的。"
"11月16日,小李後頸起了紅疹子,和壁畫上那些跪著的人一樣。
老周要撤,我偷藏了塊血紋石,想著帶回去研究...它在背包裡發燙,燙得我睡不著。"
嶽山翻頁的手頓住了。
最後一頁的字跡幾乎是戳進紙裡的,墨跡暈成暗紅:"11月17日,老周他們不見了。
我在後巷撞見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他說"你早死了,現在站著的是血契養的傀"...彆信你看到的自己...真正的血契持有者,早已死——"
"啪!"筆記本突然從嶽山手裡滑落。
林塵感覺太陽穴突突跳,臂上的血紋像條活過來的紅蛇,從手腕竄到頸側,燙得他幾乎要扯爛衣領。
蘇璃的指尖按在他脈門上,骨玉的涼意滲進來,卻壓不住他血管裡翻湧的熱。
"是血契在共鳴。"柳清風的聲音帶著喘,他不知何時摸出半塊朱砂,在地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鎮靈陣,"這筆記的主人...可能觸發了某種反噬。"
善逸的雷光突然炸成一片銀霧。
他縮在嶽山背後,發梢的電流劈裡啪啦亂閃:"有、有東西在祭壇裡!
像...像有人在敲鼓,咚——咚——"
嗡鳴應聲而起。
那聲音像口破鐘被撞裂了,從祭壇下方悶悶傳來。
林塵盯著地麵,青石板縫裡滲出暗紅液體,順著裂紋蔓延成巨大的法陣——那紋路和他臂上的血紋一模一樣,連分叉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塵哥!"善逸尖叫。
林塵膝蓋一軟跪在地上,短刀當啷落地。
他能聽見自己骨骼發出的呻吟,血紋裡的熱意變成了銳痛,像是有根燒紅的針在紮他的脊椎。"它...它想喚醒什麼?!"他嘶吼著,汗水順著下巴砸在法陣上,濺起細小的血花。
蘇璃的符咒"唰"地燃成灰燼。
她反手扣住林塵後頸,骨玉抵在他血紋上,朱雀火順著皮膚竄進他經脈,試圖壓下那股要撕裂他的力量。
嶽山的唐刀橫在兩人頭頂,刀身的青霧凝成鎖鏈,纏向法陣邊緣;柳清風咬破指尖,在鎮靈陣中心點了滴血,血珠剛落地就被法陣吸得乾乾淨淨。
祭壇突然劇烈震顫。
暗紅液體在法陣裡沸騰,中心位置浮出個模糊的影子。
林塵仰起頭,汗水糊住眼睛,卻看見那影子越變越清晰——寬肩,短寸,左眉骨有道疤,和他床頭父親的老照片裡的男人重疊,又慢慢...變成了他自己的臉。
"林...塵?"蘇璃的聲音發顫。
她能感覺到林塵的脈搏亂得像擂鼓,而法陣裡的影子還在往上浮,輪廓越來越清晰,連臂上的"武"字刺青都和林塵分毫不差。
地麵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
善逸的雷光"滋啦"一聲熄滅,黑暗瞬間吞噬了大廳。
林塵在劇痛中眯起眼,最後看見的畫麵是那道影子抬起手,指尖對著他的方向——
和他此刻按在血紋上的手,擺出同樣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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