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得他額角的汗珠發亮,手指絞著羽織的係帶,結扣被扯得歪歪扭扭:“我、我也去!”他的聲音尖得像被踩扁的竹笛,可尾音卻突然沉下來,“上次在屏障裡,我看見你被鎖鏈捆著,那些鎖鏈……那些鎖鏈在笑。”他吸了吸鼻子,喉結上下滾動,“你說過,雷之呼吸的第七式,要在最害怕的時候用。我現在怕得腿軟,可、可我要是不去,等你回來的時候……”他突然攥緊拳頭,指節發白,“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就不是你的同伴了!”
林塵的喉嚨突然發緊。
他望著善逸發顫的膝蓋,想起三天前這小子還縮在屋簷下,被暴雨裡的雷聲嚇得抱著羽織哭——現在他卻站在月光裡,像根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卻不肯折的蘆葦。
蘇璃的骨玉串在此時輕輕嗡鳴,她伸手碰了碰善逸的肩膀,靈力順著指尖渡過去,少年的顫抖這才緩和些。
“傻小子。”嶽山突然悶笑一聲,護腕重重拍在善逸背上,震得他踉蹌兩步,“老子護腕借你,要是怕了就咬著護腕衝——”
“都閉嘴。”林塵的聲音啞得像砂紙擦過鐵片。
他摸了摸胸口的口袋,父親拳譜殘頁的褶皺隔著布料硌著皮膚,“我要畫的符文陣,隻能容一個人進去。”他轉身走向訓練場中央,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長,“蘇璃的結界留著守家,嶽山幫柳前輩看藥材,善逸……”他回頭,看見少年眼裡的光突然暗下去,“善逸幫我把雷之呼吸的咒文抄三份,我帶進裂隙當護身符。”
善逸的眼睛立刻亮起來,用力點頭時發梢的草屑簌簌往下掉。
蘇璃卻突然抓住林塵的手腕,骨玉串的裂痕貼在他掌心召喚印記上,兩種力量相撞的刺痛讓兩人同時皺眉:“我感應到裂隙的位置了。”她的朱雀胎記泛起紅光,“和紫金海的屏障是同一條脈。你進去後,要是看見……”她頓了頓,喉間像卡著片碎玉,“要是看見鎖鏈纏上你,就喊我名字。我的靈力能順著骨玉串燒斷它。”
林塵反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指尖涼得像浸過井水,可掌心的溫度卻燙得驚人。
他想起上次在鎮妖台,她為了幫他渡靈力,吐了半口黑血——那些血裡混著他的召喚印記碎片。
“等我回來。”他說,聲音輕得像歎息,“回來教你打我爹的崩山拳。”
蘇璃的睫毛顫了顫,正要說話,林塵已經鬆開手。
他咬破指尖,鮮血滴落的瞬間,訓練場的青石板突然泛起金光。
他彎腰用血指畫符,動作快得像刀刻——那是係統裡學的“破界引”,上次在藏書閣翻了十七本古籍才湊全的咒文。
每道符線亮起時,老槐樹的影子都扭曲一分,風裡的海腥味越來越濃,混著善逸身上雷之呼吸的焦糊味。
“嗡——”
當最後一筆畫完,整個院子突然劇烈震動。
林塵的血指按在符心,咒語從喉間滾出,像悶在鼓裡的雷聲:“裂空,破界,歸——”
話音未落,天際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眾人抬頭,隻見月亮被撕開道縫隙,黑紫色的光從中傾瀉而下,照得地麵符文陣泛起猩紅。
裂隙深處傳來熟悉的浪濤聲,混著暗金眼睛的“自己”的低笑:“歡迎回家。”
“林塵!”蘇璃的骨玉串突然爆發出刺目紫光,她踉蹌著往前衝,卻被嶽山一把拽住——裂隙邊緣的吸力太猛,連青石板都被掀得飛起來。
善逸的羽織被風卷得獵獵作響,他舉著雷之呼吸的手劄大喊:“護身符!我抄了五份!”
林塵站在符文陣中央,能清晰感覺到有雙手在背後推他。
那雙手的溫度像極了父親當年教他打拳時的掌心,粗糲卻溫暖。
他望著蘇璃發紅的眼眶,嶽山緊繃的下頜,善逸舉得發酸的手劄,突然笑了。
“等我。”他說。
話音剛落,裂隙的吸力驟然增強。
林塵感覺有根無形的線穿過心臟,將他往黑紫色光裡拽。
視野開始模糊,蘇璃的呼喊、嶽山的護腕碰撞聲、善逸的抽噎聲漸漸遠了,隻剩下風裡的浪濤越來越清晰。
最後一刻,他看見裂隙深處浮起片金芒。
那是道鎖鏈,鏈身上刻滿他從小到大的臉——和蘇璃在屏障裡看見的一模一樣。
可這次,鎖鏈儘頭不再是刀座,而是片被金光籠罩的海,浪尖上站著個暗金眼睛的“自己”,正朝他伸出手。
“來了。”那“自己”說。
林塵的指尖即將觸到那隻手時,眼前突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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