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手裹挾的黑霧離林塵的麵門隻剩半尺時，柳清風的秘典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
老丈枯瘦的手指深深摳進書頁，青筋順著手臂爬上麵頰："小友！
王者之力能鎖天地，可真正的自由——"他咳出血沫，秘典上的符文如活物般竄入林塵眉心，"是人心自己劈開的路！"
林塵被這股熱流撞得踉蹌。
他望著掌心還在躍動的赤金色氣勁，突然想起第一次召喚路飛時，那家夥啃著肉說"我要當海賊王，所以絕對不會輸"；想起鳴人在雨裡喊"有話直說就是我的忍道"；想起雷獅踩著雷霆大笑"弱肉強食本就是宇宙法則，可我偏要做最強的那個"。
原來這些角色從不是被他"借來"的力量，而是......
"是他們教我，什麼是不被定義的活法。"林塵突然笑了。
他的瞳孔裡映著黑霧，可眼底的灼光比晨鐘還亮。
左臂"武"字刺青不再灼燒，反而像被溫泉浸潤般舒服——那是武神血脈在共鳴，在歡呼。
蘇璃的朱雀虛影突然凝實。
她能感覺到鎖靈陣的屏障正在崩解，靈力如決堤的河水湧遍全身。"林塵！"她指尖掐訣，骨玉串迸發赤焰，半空中的朱雀仰頸長鳴，火羽如箭雨射向巨手，"你的拳，從來都不屬於任何王者！"
嶽山的劍突然發出龍吟。
他橫劍劈斷纏向柳清風的鎖鏈，轉頭對林塵吼："老柳說的對！
你總想著融合彆人的招式，可真正的武——"他的劍尖挑起一片碎木，在半空劃出流暢的弧，"是順著自己的心意走！"
善逸的雷刃劈在巨手手腕處。
少年的發梢還沾著血，可眼神比雷光還清澈："老師！
我之前總害怕自己不夠強，可現在才明白......"他的刀鞘再次撞擊地麵，第二型"雷轟"帶起連環炸響，"能保護重要的人，就是最厲害的力量！"
這些聲音像重錘砸在林塵心尖。
他突然閉眼，感受體內氣流的流動——不再是強行糅合路飛的彈力、鳴人的查克拉、雷獅的電流，而是讓它們順著自己的呼吸起伏，像春天的溪水漫過山澗，像暴雨的雲層擁抱雷霆。
"原來如此。"林塵睜開眼。
他的瞳孔裡流轉著赤金與墨黑交織的光，那是屬於他自己的武道印記。
當他抬拳時，風突然變了方向——不是被氣勁卷動，而是主動為他讓開道路。
第一拳砸向巨手食指。
沒有武裝色的厚重，沒有螺旋丸的爆裂，隻是普普通通的直拳。
可那鎖鏈凝成的手指卻像被利刃剖開，"哢嚓"斷裂成齏粉。
第二拳轟向巨手肘關節，氣勁順著鎖鏈的咒文紋路鑽進去，像熱刀切黃油般融開黑霧。
第三拳......他根本沒看目標，隻是隨心而動。
當拳鋒擦過蘇璃耳畔時，她甚至沒感覺到風，卻見左側的殘魂突然炸成血霧——那是林塵的拳意，比眼睛更快。
"這......這是？"柳清風的秘典"啪"地合上。
老丈盯著場中身影，渾濁的眼睛泛起淚光，"自由之道......原來不是力量的疊加，是心意的純粹。"
巨手在崩潰。
黑霧被林塵的拳風撕成碎片，露出裡麵蜷縮的黑袍人本體——那是個麵容枯槁的老者，喉結動了動，扯出個滲血的笑："你以為打破輪回就贏了嗎？
真正的考驗......"他的身體突然膨脹，皮膚下鼓起無數黑泡，"才剛剛開始！"
"小心！"嶽山的劍已經刺出。
可那老者的自爆比劍更快。
黑霧如浪潮般席卷而來，林塵旋身將蘇璃護在身後，拳勁在身前織成屏障。
氣勁與黑霧相撞的瞬間，他聽見"哢嚓"一聲——是自己的肋骨。
可他咬著牙沒哼一聲，直到黑霧被完全震散。
腥臭的氣息彌漫在破廟裡。
林塵鬆開蘇璃時，才發現自己後背全是冷汗。
他望著地上殘留的黑霧，那些細小的顆粒還在蠕動，像有生命般往土裡鑽。
"這味道......"蘇璃捂著口鼻，右眼的朱雀胎記隱隱作痛，"像是......腐屍混著硫磺。"
善逸蹲下身，用刀尖挑起一顆黑粒。
雷刃剛碰到它，就騰起青煙："老師，這東西在吃我的雷屬性！"
嶽山的劍上還沾著黑霧，他皺眉擦拭："看來剛才那家夥說的不是假話。"
柳清風顫巍巍摸出個瓷瓶，倒出兩粒丹藥分給眾人："這是避毒丹。
王者之力碎片本就陰毒，何況被怨魂滋養多年......"他盯著林塵，目光裡有欣慰也有擔憂，"小友，你今日的突破雖好，可這黑霧......"
晨鐘再次響起。
林塵望著廟外泛白的天際，喉結滾動。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自由之道還在躍動，可那股腥臭卻像根細針，紮在他後頸。
"不管接下來是什麼。"他擦了擦拳頭上的血，轉頭對眾人笑，"我們一起接著打就是了。"
風卷著黑霧殘粒掠過他的臉。
林塵眯起眼，突然聽見極遠處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
那聲音很輕，卻像重錘般砸在他心上——
真正的麻煩，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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