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被揉皺的血紙,糊在王者遺跡的斷柱上。
林塵抹了把嘴角的血,指腹蹭過左臂"武"字刺青,那刺青被血浸透,燙得他心口發疼。
柳清風的手指突然在懷裡頓住。
老人背對著眾人,佝僂的脊背繃成了弦,石片被他從衣襟裡抽出來時,指節發出哢嗒輕響。
林塵注意到他指尖在抖——這個教他站樁時能紋絲不動三小時的老人,此刻像握著塊燒紅的炭。
"這不是忍界的文字。"柳清風的聲音啞得像砂紙擦過青銅,石片在他掌心翻轉,那些原本模糊的紋路突然泛起幽綠,"是"曉"的密令標記。"
空氣瞬間凝結。
林塵的瞳孔驟縮,血珠順著下巴砸在碎磚上,濺起細小的紅霧。
他記得三年前剿滅黑淵分部時,曾在密室牆縫裡見過類似的符號——當時那麵牆下埋著七具被抽乾靈力的屍體。
"他們竟然也盯上了王者遺跡。"柳清風的指甲幾乎要掐進石片裡,"當年斑用封王陣鎮壓的,根本不是什麼忍界禍患......是曉的初代首領。"
蘇璃的骨玉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
她原本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抬起,骨玉在指尖旋轉,朱雀胎記隨著靈力翻湧而發亮。"等等。"她的聲音裡帶著少見的急促,指尖輕觸石片,"這不是簡單的命令。"
林塵看見石片表麵泛起漣漪,像投入石子的深潭。
蘇璃的眉心滲出細汗,右眼的胎記紅得要滴血:"是封印信息......有人用意識波動鎖了一層禁製。"她突然撤回手,骨玉"當啷"掉在地上,"解開它,可能會釋放更危險的東西。"
我妻善逸虛弱地靠在嶽山腿邊。
這個總把"我要睡覺"掛在嘴邊的少年,此刻正盯著自己發顫的雙手。
他的護目鏡歪在鼻梁上,汗水順著下巴滴進衣領:"我已經......儘力了。"聲音輕得像飄在風裡的蒲公英,可尾音突然拔高,"但我真的不想再逃了!"他猛地攥緊拳頭,雷之呼吸的電弧在指縫間劈啪作響,"之前在無限列車上,我也是這麼害怕......但最後不還是砍斷了下弦之壹的脖子?"
嶽山蹲下身,手掌按在善逸後頸。
這位武術世家傳人的掌心滾燙,像塊淬過的精鐵:"你已經站在這裡了,就比逃的人強百倍。"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讓人心安的分量,說完便起身將青銅劍扛在肩頭,劍鞘上的血痂被他用拇指蹭掉,露出下麵刻著的"鎮邪"二字。
林塵的視線掃過眾人。
鳴人還保持著九尾查克拉收斂後的姿勢,金發被風掀起,藍眼睛裡燒著灼灼火焰;蘇璃彎腰撿起骨玉,指尖快速結著陰陽家的秘印,發梢掃過泛紅的眼尾;柳清風把石片塞進林塵手裡,觸碰到他掌心時,老人的手涼得驚人:"這東西,你拿著。"
"為什麼?"林塵捏緊石片,幽綠紋路貼著掌紋,像條活過來的蛇。
"因為你是武神血脈。"柳清風突然笑了,皺紋裡全是釋然,"當年我在終南山巔遇到初代火影的殘魂,他說過......能鎮住曉的,隻有帶著"武"字骨血的人。"他拍了拍林塵的肩,"而你的拳頭,比任何封印都硬。"
遠處傳來更悶的轟鳴。
遺跡斷柱的縫隙裡,幽藍光芒如活物般蠕動,隱約能聽見類似巨獸啃噬岩石的聲響。
林塵望著那光,突然想起斑消失前的輪回眼——那抹不屬於忍界的金色,和此刻的幽藍,像一對糾纏的雙生蛇。
"去遺跡。"他的聲音裡沒有疑問,隻有斬釘截鐵的狠勁。
血已經止住了,傷口在拳頭上繃成硬塊,"曉要的是封印裡的東西,我們就去把他們的算盤砸個粉碎。"他轉向蘇璃,目光軟了一瞬,"你的召喚陣準備多久?"
"半柱香。"蘇璃摸了摸頸間的骨玉,"但如果需要同時召喚,我可以......"
"不用。"林塵打斷她,指腹蹭過她眼尾的朱雀胎記,"這次我們分開召喚。
你負責守好封印入口,我帶著鳴人和善逸衝進去。"他低頭看了眼石片,幽綠紋路突然亮了下,"曉的人應該已經到了,我們得比他們快一步。"
善逸突然站了起來。
他扯下護目鏡塞進腰帶,雷之呼吸的氣息在周身流轉,發梢翹起的呆毛被電弧激得亂顫:"我跟林塵哥一起!
上次打灶門炭治郎的哥哥時,我可是......"他的聲音突然頓住,耳尖發紅,"總之我能行!"
嶽山拍了拍他後背:"我守外圍。
封王陣的錨點需要人看著,要是再被破一次......"他沒說完,隻是握緊了劍柄。
柳清風退到了隊伍最後。
老人望著林塵手裡的石片,喉結動了動,最終隻是背過身去,從懷裡摸出個銅鈴晃了晃——那是他用來引動天地靈氣的法器。
清脆的鈴聲裡,林塵看見老人的影子在暮色中拉長,像道隨時會消散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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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林塵把石片塞進懷裡,轉身時帶起一陣風。
血櫻被卷到空中,落在他肩頭,又被拳風震成碎瓣。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像擂在戰鼓上的重錘——不是恐懼,是興奮。
這些年他學八極拳、練形意勁,等的就是今天。
鳴人突然拽住他的袖口。
第七代火影的手掌滿是老繭,卻熱得像團火:"讓我看看那石片。"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顫抖,"斑曾經說過,曉的人......和宇智波一族有血仇。"
林塵沒說話,隻是把石片遞過去。
鳴人接過的瞬間,石片上的幽綠紋路突然暴漲,在他掌心投下扭曲的影子。
林塵看見少年的瞳孔收縮成針尖,金發下的青筋凸起——那是九尾查克拉要失控的前兆。
"鳴人?"善逸擔憂地湊過來。
鳴人卻突然笑了,笑容比陽光還刺眼。
他把石片還給林塵時,指尖還在微微發抖:"走快點。"他說,"我倒要看看,敢動我同伴的人,有沒有資格承受螺旋丸的溫度。"
暮色更深了。
遺跡斷柱的縫隙裡,幽藍光芒終於撕開一道口子,露出裡麵蠕動的、類似血管的東西。
風卷著血櫻掠過眾人頭頂,帶起一片腥甜的氣息——那是大戰前的味道,林塵太熟悉了。
他摸了摸懷裡的石片,感受著幽綠紋路的跳動,像在觸摸敵人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