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馬尼拉港。
李長風看著弟弟寄回的密信和澳洲地圖,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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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長山果然沒讓我失望!”
他轉身對幕僚下令:
“調集工匠、農戶,再派三十艘船——澳洲,我要定了!”
崇禎十一年,澳洲西北海岸,"新明城"。
清晨的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李長山站在新建的了望塔上,眯眼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麵。半年前,這裡還是一片荒蕪的紅土海岸,如今卻已初具規模——石砌的城牆沿著海灣延伸,農田在河穀間鋪展,遠處鐵礦區的叮當聲隱約可聞。
"四爺!"副將王鎮海匆匆跑來,"南邊探索隊回來了,還帶了個......呃,帶了個姑娘。"
"姑娘?"李長山挑眉,"土著部落的?"
"不像......"王鎮海表情古怪,"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校場上圍著一圈士兵,中間站著個衣衫襤褸卻腰杆筆直的少女。她約莫十七八歲,小麥色皮膚,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像極了李長山在叢林裡見過的野貓。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裡攥著的、鏽跡斑斑的西班牙短劍。
"她說她叫艾琳·門多薩。"通譯結結巴巴地解釋,"是......是十年前西班牙沉船幸存者的後代。"
李長山震驚地看著這個操著古怪口音西班牙語的混血姑娘。原來,早在天啟年間,一艘從馬尼拉駛往墨西哥的西班牙大帆船在澳洲西海岸觸礁,少數幸存者與土著通婚,而艾琳是其中唯一還記得歐洲語言的人。
"你們毀了我的陷阱!"艾琳用生硬的閩南語夾雜著西班牙語怒吼,短劍指向探索隊隊員,"我花了三個月追蹤那隻袋狼!"
李長山突然笑出聲來。這個野性難馴的姑娘,和他見過的所有閨秀都不一樣。
"賠你十隻羊。"他故意用西班牙語說,這是他從馬尼拉商人那兒學來的幾句之一。
艾琳猛地轉頭,琥珀色的眼睛瞪大了:"你會說人話?"
起初,艾琳對這群"入侵者"充滿敵意。
她偷走廚房剛烤好的麵包,李長山帶人追到懸崖邊,卻見她像山羊一樣攀著岩縫溜走;
她在軍營圍欄外模仿士兵操練的口令,害得整支隊伍動作混亂;
最嚴重的一次,她潛入火藥庫,差點引發爆炸——隻為看看"會打雷的粉末"是什麼。
"這野丫頭遲早害死我們!"王鎮海氣得跳腳。
但李長山卻越來越著迷。他見過艾琳徒手製服發狂的袋鼠,也見過她在月下用破舊的西班牙吉他彈唱古老民謠。某個暴雨夜,他甚至在洞穴裡發現她借著閃電的光,用木炭在石壁上畫下精細的航海圖。
"你識字?"他驚訝地問。
艾琳撇嘴:"我母親是船長的女兒。"她指著牆上模糊的圖案,"這是你們來的路,但更好的航線在這裡——"她的手指劃過一道弧線,"順西風漂流,能省二十天。"
李長山心跳突然加速。這姑娘腦子裡裝著澳洲沿海的全部秘密!
轉機發生在荷蘭偵察船來襲那天。
了望塔剛發出警報,艾琳就衝進了指揮所。"東北方礁石區有條暗道!"她拽著李長山的胳膊,"我帶你們繞到他們後麵!"
當荷蘭船正與岸防炮對射時,五艘明軍小船鬼魅般從礁石縫隙中鑽出,火銃齊射打得甲板上的水手措手不及。戰後,李長山在硝煙中找到正在包紮傷口的艾琳——她為救一個落水的小兵,肩膀被流彈擦傷。
"為什麼幫我們?"他輕聲問。
艾琳抬頭,臉上還沾著炮灰:"因為......"她的目光掃過整齊的農田、新建的學堂,"你們帶來了鐵犁和書本,而不隻是火槍。"
李長山突然單膝跪地,在眾人驚呼中握住她的手:"教我認識這片土地吧。"
艾琳眨眨眼:"學費很貴的。"
"用我一輩子付,夠不夠?"
三個月後,長風堡教堂兼學堂)
艾琳穿著融合明式與西班牙風格的嫁衣,彆扭地扯著寬大的袖口。李長山一身戎裝,胸前卻掛著艾琳送他的袋狼牙齒項鏈。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司儀的聲音被突然響起的號角打斷。傳令兵狂奔進來:"四爺!侯爺的艦隊到了!還帶著......帶著三千移民!"
李長山和艾琳相視一笑。他知道,大哥這次來,意味著澳洲將正式成為李家的大後方。而此刻他握著新娘的手,仿佛握住了這片大陸的未來。
教堂外,新上岸的移民正驚奇地看著:
土著孩童和明軍士兵一起玩蹴鞠;
混血姑娘們教農婦辨認可食用的灌木果實;
更遠處,第一座煉鐵高爐正噴出濃煙,與碧海藍天構成奇妙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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