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寶蘭進了蔡府大門。
與外麵那些排著隊等著送禮的賓客比起來,蔡府宅院裡頭倒是顯得低調很多。
院落雖然大,但簡潔樸素。
除了幾個大一點的花壇,就沒什麼特彆的裝飾了。
“娘子請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把木桶倒出來再給你。”
寶蘭把江思月領進一間倒座房。
就帶著抬桶的小廝進內院去了。
這倒座像是給下人們準備的休息室。
見有客來,還有小丫頭給上了茶水。
忙活了一早上,江思月確實有些渴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著。
過了沒一會兒,寶蘭就回來了。
“我家夫人喝了你的飲子,很是喜歡,想請娘子進去坐一坐。”
她很客氣的說。
江思月沒怎麼意外。
畢竟剛才那個趾高氣揚的呂夫人說,冰在這個時候是個稀罕物,連蔡家都用不起。
蔡家是商賈之家,定然也對這個感興趣。
隻不過江思月現在還沒打算賣。
既然行醫這個路子暫時走不通,她還指著製冰之術多賺些銀子。
“夫人,賣飲子的娘子到了。”
寶蘭帶著她來到一處客廳。
裡頭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
“來,請坐!”
蔡夫人笑吟吟的,倒是沒什麼架子。
“謝夫人。”
江思月落落大方的道了謝,在側方的圈椅上坐了下來。
蔡夫人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便恢複如常。
“娘子的飲子我喝過了,味道相當不錯。”
江思月謙虛:
“不過尋常配方罷了,夫人不嫌棄就好。”
蔡夫人再次閃過驚訝。
沒想到一個小小村婦,言談舉止竟這般泰然。
“聽寶蘭說,那呂家的夫人在外頭刁難你。
她雖說話尖刻了些,卻也不無道理。
若是往年也就罷了,可今年乾旱更甚,冰價更是水漲船高。
像我家這樣的商賈,也不能輕易買得到冰。
娘子用來鎮飲子的冰,是哪來的?”
江思月笑了笑,將之前應付呂夫人的說辭又說了一遍:
“不瞞夫人,我這製冰的手藝是祖傳下來的,家裡人囑咐我概不外傳。
就不好說與夫人了。”
蔡夫人默了默。
想著這冰也就是這兩年天旱,冬天又不怎麼冷,才貴到離譜。
往年年景好的時候,也不是這麼稀缺。
於是就收起了好奇心。
“既如此,我也就不多問了。
娘子這飲子做的好喝,以後能否每天給我府上送兩桶?
我隻要酸梅湯即可。”
江思月自是求之不得。
“當然可以。”
蔡夫人滿意的點頭。
“我不知道還能在這兒待幾天,咱們就一天一天的訂。
若不需要了我會讓寶蘭知會你。
銀子和定金也由寶蘭跟你結算。”
“多謝夫人照顧我生意。”
江思月客氣的道謝。
蔡夫人搖搖頭。
“謝就不必了。
隻是我還想多嘴提醒一句。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冰現在奇貨可居。
今個兒寶蘭幫你趕走了呂夫人,以後說定還會出來李夫人王夫人。
娘子還是低調些好。”
這番話是真心在替她著想了,江思月心裡感激:
“多謝夫人提點。”
蔡夫人笑了笑,便叫寶蘭送客。
“這是娘子的兩個桶和木盆,娘子與我算一下多少銀子吧。”
寶蘭叫人把木桶和木盆刷乾淨了拿給江思月。
江思月想了想:
“我這兩個桶每桶能盛差不多一百碗,在門外賣的是十文一碗。
先前我已經賣出去好幾碗了。
且寶蘭姑娘還幫過我。
就按八文一碗給姑娘算,每桶算八錢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