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她這一聲叫懵了。
王氏擰緊了眉頭:
“花兒你胡說什麼呢?
人家蘇公子錦衣玉食,家境優渥,怎麼可能瘦到如此。”
說著就招呼前麵趕車江思棟。
“咱們還是彆多管閒事。
回家小妹還想多做幾道菜呢!”
不管那人是不是蘇言。
她都不想讓枝兒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女兒眼看著才慢慢好起來。
要是再聽見蘇言的名號。
豈不是又要多想。
可那枯坐的人影聽見了他們談話,竟然站了起來。
晃晃悠悠擋在牛車前麵:
“江家伯母。
小生蘇言,給各位長輩見禮了!”
江思月也驚了一跳。
“還真是蘇言啊!”
一個月不見,這人怎麼變化這麼大!
瘦到脫相,已經完全認不出了。
花兒已經從牛車上跳了下來,徑直走到了蘇言麵前。
“你既然來了。
為什麼不去找我姐?”
卻在這裡坐著。
像個鬼一樣!
蘇言不知經曆了什麼。
原本整潔乾淨的麵容如今枯槁憔悴。
從來打理的一絲不亂的頭發也亂蓬蓬散落下來。
要不是身上的衣服還算乾淨。
跟榕樹鎮街頭的叫花子也差不多了。
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聲音沙啞道:
“我……我怕嚇著她。”
就這副尊容。
確實有夠嚇人的。
王氏心裡閃過一絲憐憫。
但跟女兒的終生幸福比起來。
這點憐憫也實在少的可憐。
“怕嚇著她就不要來了。
你把自己弄成這樣再來找她。
是想唱苦肉計嗎!
我告訴你姓蘇的。
就算你爹娘願意。
你和枝兒的事我也是不願意的。
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她家枝兒是個多麼懂事又乖巧的孩子。
就因為蘇家鬨的這一出。
竟敢頂撞她了!
當然這也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好好一個姑娘,為著蘇言的事傷心了這麼久。
犯得著嗎!
要想跟枝兒和好。
怎麼也得叫他吃點苦頭才行。
蘇言神情訥訥的。
好半天才顫巍巍的抬起了雙手,衝王氏鞠了個禮。
“是小子無能,配不上枝兒。
請伯母轉告她。
蘇言此生與她有緣無分。
下輩子若得機會,再跟她相守終生!”
說著就抬手擦了擦淚。
轉身慢騰騰走了。
王氏和一眾人都驚了。
他竟不是來求和好的?
是來訣彆的。
這算怎麼檔子事兒:
“喂!
蘇言你給我站住!”
王氏氣不忿。
她家那麼好的女兒。
這小子怎麼就舍得真拋下不要!
其實,王氏雖然一直嘴上強硬。
心底裡還是挺喜歡蘇家這個小子的。
不說彆的。
就看他從小就護著枝兒這股勁兒。
就不是隨便哪個男人能做到的。
與其另找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賭他能一輩子對枝兒好。
倒不如托付給蘇言這個知根知底。
一直把枝兒放在心上的。
她這段時間的脾氣。
一是氣自家姑娘陷的太深,把自己難過的要死要活。
二也是氣蘇言沒有擔當。
喜歡枝兒卻縱著父母說那樣的話。
可經過這段時間的冷靜。
她也想明白了。
隻要兩個孩子願意。
比誰反對都強。
剛才看到蘇言在這兒等,她嘴上說著嫌棄的話。
其實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他還能來,起碼說明他心裡是有枝兒的。
隻要他還沒放棄。
事情總有轉圜的餘地。
哪家的父母真能狠下心看自己的孩子尋死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