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子都驚了:
“為什麼?!”
李青山沉默。
他覺得自己沒希望了。
或者說,能不能報上名都是個未知數。
江思月已經看出他心事重重。
再加上那個封公子一出現,李青山就一直在刻意回避。
於是問:
“你是不是跟那個姓封的有仇?”
她早就懷疑李木匠這腿是被人故意打的。
而且看那封長卿囂張跋扈的模樣,很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李青山見再糊弄不過去。
終是點了點頭。
傑子捏著拳頭哢哢作響:
“看他那耀武揚威的樣,有什麼了不起!
李哥彆怕他。
要真打起來,還有我呢!
再不濟咱們還有鐵牛!”
鐵牛身強力壯,一個能打他那兩個保鏢。
至於封長卿。
瘦乾條一個。
一看就很弱雞。
李青山不知是該感激還是該害怕,苦著臉道:
“你弄不過他的。
封家這些年一直壟斷著匠人籍的發放,收了不少黑心錢。
養了不少打手。
要是真打起來,你吃虧不說。
他還會倒打一耙,說你故意挑事。”
傑子不服:
“那怎麼辦?
你為了這次考試準備了這麼久,特意讓我姐把腿治好不說。
還把自己關在家裡好幾個月,整日磨煉木工手藝。
要是就這麼算了,也太可惜了。”
李木匠又何嘗不覺得可惜。
但那是封長卿啊。
上次就為了得到他父親的木工手劄,李青山不願意。
就陷害他偷盜。
硬生生打斷了他的腿。
還差點連累族中其他叔伯。
這次……
要是知道他還不死心。
非要再次參加百工考試……
李青山不敢想。
他不想連累江家姐弟。
江思月道:
“都走到這兒了,怎麼也要進去試一試。
朝廷既然取消了匠籍製度,說不定就是為了防止這些人獨斷專權。
咱們先看一下。
要是隻有封家做監考,就掉頭回去。
要是還有彆人,就不妨一試?”
她麵帶真誠的看著李青山。
“我就不信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封家還能隻手遮天了去!”
傑子趕緊附和:
“我姐說的對。
這裡可是縣衙。
他要是敢做什麼出格的事。
縣令老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不可能不管的!”
在江家姐弟的極力勸說下,李青山又找回一點信心。
決定先報名試試。
前麵的隊伍在慢慢縮短。
不知不覺,就快輪到他們了。
江思月抬頭看了看。
隻見接受報名的案桌上,坐了四五個衙役。
分彆負責登記姓名,查看資料,初級審核,及發放準考號牌等。
案桌的後麵。
放了幾張茶幾,放著茶果點心。
後頭的太師椅上,坐著幾個男人。
看穿著做派,應該都是本縣的大人物。
其中主位上坐著的一個年齡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穿著本朝的官服。
應該是安陽縣縣令,聽說姓康。
其餘幾位穿著質地上好的禮服,但都不是官製。
一個勁兒的在跟縣令說話套近乎。
想來就是跟這次考試有關的老工匠了。
就是不知道哪個是封家的老爹,封靳。
正這麼想著。
江思月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因為剛才鬨事的封長卿,這時候牽著剛才被他拉過去墊背的那位姑娘。
施施然走到左邊的黑胡子工匠身後。
乖巧的抱拳施了一禮。
黑胡子工匠看見了,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
還跟縣令大人引薦他。
仔細看去,那黑胡子要是沒了胡子,眉眼間還真跟封長卿有幾分相像。
封長卿在父親的指引下,又規規矩矩的向縣令施禮。
他身邊的女子已經換了一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