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月看見馬氏有意無意的往她身上瞟。
於是故意撣了撣新上身的綢緞新衣。
矯情道:
“現在連地主家的小妾都能穿上綢緞衣裳了嗎?
那我穿這身還真是有失身份。
回頭去布莊裡看看有沒有時興的香雲錦,據說一匹上好的香雲錦就要五兩紋銀。
叫繡坊做兩身來,也省的被人說寒酸。”
然後又伸手拔下了頭上的海棠造型金釵,嫌棄道:
“金銀說起來都太俗氣了。
聽過往的胡商說,現在京城那邊的貴婦都流行把寶石鑲嵌在首飾上。
我讓他給我定做了一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送到!
弄得我現在隻能戴這種沒有花樣的款式!”
江思月說著意猶未儘。
順手又從袖子摸出作坊裡給她送的新款胭脂樣品。
十分慵懶的打開來挑了一點兒,在手背上試著。
“這次作坊新做的胭脂成色太不好了。
杜姐姐說連三兩都賣不上,隻能使勁壓價,一兩銀子賤賣!”
馬氏聽得臉色越來越黑。
江母和王氏在一邊憋著笑。
大伯娘是個實誠的,還以為江思月說的都是認真的。
於是道:
“思月啊,大伯娘知道你能賺錢。
但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
都說財不露白。
隻有那死要麵子、愛慕虛榮的才把錢都花在穿衣打扮上!”
王氏趕緊給大伯娘豎了個大拇指:
“大伯娘智慧!”
馬氏一張臉黑成了鍋底。
甩了甩袖子要走:
“哼!”
臨走還順了一個蛋撻在手裡。
沒辦法,這點心烤的焦黃酥脆,一看就很好吃!
屋裡的人爆發出一陣哄笑。
大伯娘還沒回過味來:
“你們笑什麼?
我說的可是真的!”
她有點委屈。
自己不過是說了一個長輩該說的。
“思月你可彆嫌大伯娘多嘴。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江思月趕緊把東西收起來給大伯娘倒茶:
“大伯娘說的是。
我肯定得聽您的!”
……
上午江家人聚完。
下午,村裡各位鄉親開始相互串門。
先是作坊裡的男工成群結隊來拜年。
然後女工們也結伴來了。
坐著喝了會兒茶,都起身繼續去轉悠。
江思月跟著江母去幾個長輩們那裡坐了坐,就回家休息。
這時,許久不見的李木匠上門來。
互相拜了年,李木匠說: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家裡打磨自己的技術。
如今過年才聽到傳聞,說你因為壓水機的事受到朝廷嘉獎。
還被皇帝賞了一塊玉牌?”
江思月無奈苦笑:
“是有這回事。
但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這些天來跪拜禦賜的人絡繹不絕,這兩天過年才好了一點兒。”
說著就看向李木匠:
“說起來壓水機的事你也有份。
本來是應該把你也報上去的。
但這獎賞實在是來的蹊蹺,我也沒跟縣令說你的事。”
李木匠麵露擔憂:
“本來一開始就是你的主意。
沒有你的圖紙,我就算技術再好也沒什麼用。
可這不是春天的事情了?
眼看著就快過完一年,怎麼才想起來給你賞賜?”
江思月想著他還在全力準備二月份的百工考試。
不想讓他擔心,於是道:
“興許是壓水機技術傳播的慢,到現在朝廷才知道吧。”
李木匠也想不出什麼彆的理由。
但沒聽說過賞賜百姓會賜玉牌的。
不如多給點糧食金銀來的實惠。
……
江家這邊過年過的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