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露聽了父親的話,垂下眼簾去不敢看江家人。
傑子的心意她不是不知道。
可是父親的學生對他們家有救命之恩。
而且父親已經做主答應了。
她也不能再讓父親難堪。
江思月和江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可惜之意。
不過人家齊家書香門第。
傑子雖然管著一個作坊。
但沒正經讀過書。
他雖喜歡霜露,但也明白兩人門第不相當,恐怕很難成事。
所以自霜露找到家人,他便悶悶不樂的。
總是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裡。
“雖說救命之恩當報。
但事關霜露一輩子的幸福,齊叔和齊嬸也當慎重才是。”
就算不是為了傑子。
江思月覺得也該提醒一下。
相處這麼長時間,她已經把霜露當成自家妹子了。
可不希望她找個不如意的親事。
而且齊程的學生救他,就替他哥哥求娶霜露。
總有點挾恩圖報的意思。
江思月這般想著。
雖有些拈酸吃醋的意味,但也不得不考慮。
齊程道:
“我和夫人就霜露這麼一個孩子,當然不單為著報恩就把她隨便許出去了。
那許家大郎我們都看過了。
雖說是個商賈,但生的俊朗,人品也不差。
我和夫人都是很滿意的。”
當時出了獄,他就攜夫人去感謝人家。
許家老爹倒是沒說什麼。
還是臨走的時候,她夫人才提起來。
說記得齊夫子家有位千金,知書達理,秀外慧中。
家中大郎尚未婚配。
因著操持家中產業,耽擱了許久。
她這個做母親的過意不去,想替大郎求娶。
問二位是什麼意見。
老兩口當時沒答應。
回家以後才打問了這許家大郎。
得知其相貌品性都算良好。
想著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霜露又還沒有婚約。
於是就應承了下來。
可誰知,來接霜露的時候,竟然讓親戚給弄丟了。
老兩口急的茶飯不思。
還擔心無法跟許家交代。
總算老天有眼,又讓她們尋得霜露下落。
齊夫人接過去說:
“那許家雖不是什麼顯赫之家,但家底殷實。
有親戚在府衙當差。
他家大郎又打理著家中產業。
我們這樣的家庭。
夫君還惹上過官司。
霜露若是能結了這門親,還算是我們高攀了。”
看得出她也挺滿意這位許大郎的。
江思月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這個時代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爹娘是完全可以替孩子做主的。
而且也沒有自由戀愛一說。
都是看看模樣差不多就定了。
江思月也不好鼓動霜露自己拿主意。
這時候,團兒帶著素心衝了進來,一把就抱住了站在齊夫人身後的霜露。
“霜露夫子。
聽說你要走了?
那我們的課誰來給我們上!
我年假要抄寫的大字都已經抄寫完了。
夫子說寫的好的學生會有獎勵的。
你要是走了,那我的獎勵還算不算數?”
素心也揪著她的衣袖戀戀不舍:
“是啊夫子。
也就你還能給村裡的女孩子們教書。
才把她們招上來的。
你這一走,她們又要回去務農了!”
江思月是允許她學字的。
因此倒不是擔心她自己學不成。
但是私塾裡若是沒了彆的女孩。
她和團兒就顯得很突兀。
而且也不知道將來的夫子會不會像霜露這樣耐心。
齊程看見兩個小娃娃,納悶的看向自家閨女。
“這就是你教的學生?”
霜露告訴他這段時間的經曆。
說到在村裡私塾教課的事,神采奕奕的。
看起來是真喜歡這些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