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半個時辰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快兩個時辰。
江思月睡的很踏實。
好不容易到了昌隆路的宅子。
江家人都在糾結要不要把她挪下來搬到房裡去睡。
結果吵來吵去的聲音把江思月給吵醒了。
“怎麼了這是?”
江思月打著哈欠。
大梁正在一邊:
“小妹醒了啊!
我們正想把你弄回屋裡睡呢。
結果周公子攔著,說你好不容易睡踏實了。
讓拿床被子來給你蓋上,就在馬車上睡。
你看這不是耽誤人家車夫賺錢嗎!”
他是從底下窮苦人出身的。
明白賺錢不易。
不想耽誤人家時間。
周宸卻不以為然:
“我看你實在是累的狠了,一挪動不又吵醒了你?
反正我已經給過車夫銀子了。
讓你在這兒踏實睡會兒。”
說著還叫了車夫來作證。
車夫笑的露出後槽牙:
“這位公子出手大方,給的銀子夠我們乾一年的了。
江娘子你想睡儘管睡。
睡一天都沒問題。”
江思月好笑。
“我現在已經醒了。
你們都彆折騰了。
咱們趕緊回家,讓人師傅回去交差吧。”
車是桑掌櫃請的。
回頭還得送一份謝禮給人家。
想著她便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從車上下來。
江家人除了大梁和江母還在,其他人都去宅子裡忙活去了。
家裡出事宅子被封。
梁婆子一家還有清風冷月他們,江思月都拜托杜允娘給接走了。
此時杜允娘才剛走。
他們還不知道主家已經回來了。
王氏帶著枝兒去灶房燒水給大家洗澡。
二棟一家忙著收拾西跨院。
今晚上勢必要先在這兒留宿一晚了。
江思月出了馬車,迎頭就撞上了個披頭散發的人。
嚇了她一大跳:
“喲!
這是……
李大哥!
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她驚訝的看著亂七八糟的李青山。
幾天不見。
他胡子長到了半寸長。
身上的長衫沾滿了土,還有好幾處不知被什麼刮破了。
頭頂的發髻半鬆半散,裡頭還沾了不少的乾草!
要是不說。
彆人還以為坐牢三天的是他呢!
李青山見她跟自己說話。
激動的兩眼泛紅,抱著拳正準備作揖。
就見周宸大手一揮,把他扒拉到一邊去了。
“嗨!
這人是個傻子。
聽說你被抓了要砍頭,什麼也做不了。
就在你家門口乾等了好幾天。
要不是我叫墨玄來找你,他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說著就回頭瞅了李木匠一眼。
早看這小子不順眼。
如今還想在思月麵前唱苦肉計!
可真是礙眼。
李木匠的情緒從激動轉變成了憋屈。
天知道他這幾天有多絕望。
先找了李家族長,沒有結果之後又去查了她跟金傳宗的恩怨。
想著縣令自來有貪財之名。
他自己沒多少錢。
但想起跟江思月一起開製冰作坊的杜允娘肯定有。
又打聽去蔡家找人。
結果得知杜允娘去府城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幾天折騰下來,他筋疲力儘。
才想著到江家門外等消息。
可是,卻被周宸輕飄飄說成什麼也做不了!
“周公子你怎麼這麼說!
李大哥隻是一個木匠。
聽到我出了事願意儘心幫忙,已經是很好的了……”
江思月替李木匠辯解。
還沒說完呢。
門外又來了輛馬車。
還沒停穩就有一個人從車上跳了下來:
“思月姐姐!”
齊霜露小兔兒一樣衝了過來,一頭紮進了江思月懷裡。
聲音悶悶的: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讓我爹問遍了他的學生,沒有一個能幫上忙的。
之前幫他脫罪的許家倒是答應去府衙問問。
結果就聽說你被放出來了。”
她抬起頭來。
揉了揉眼角的淚痕。
“思月姐姐,我真是沒用。
我遇難的時候是你們一家救了我。
你們家出事我卻什麼都幫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