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楊子玉,順昌十三年秀才功名。
讀書是為了報效朝廷,為江山匡社稷,為百姓謀福祉!”
宴老點點頭。
“倒是挺遠大的。”
楊子玉還以為是在誇他,趕緊故作謙卑的施禮:
“學生不敢。
學生隻不過……”
“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都有哪些人。
經濟來源是什麼?”
話沒說完宴老就打斷了他。
楊子玉心裡犯嘀咕。
又有些囧。
難不成大儒招學生還看出身?
不過他家就一普通農戶,實在是上不得台麵。
於是回答的就有點磕巴:
“學……學生。
家中務農。
家中,家中還有老母,妻子。”
“嗯。”
宴老聽他支支吾吾的,於是接過話茬。
“務農。
母親和妻子!
那你於農事上肯定精通?”
老人家想的很簡單。
家裡就他一個男勞力。
地裡的活不得是他做嗎?
又能務農還能考中秀才。
當也是個勤奮的人。
然而楊子玉額頭冒汗。
然後慌亂的搖了搖頭:
“學生其實不事農事。
家裡的活都是母親在照料。
以前還有大嫂和侄兒在幫襯,後來……”
他覺得一個讀書人就應該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讀書上。
要是還有時間務農,那不是說明沒儘力?
然而宴老卻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你一個大男人。
卻讓母親把家裡的活都乾了?
那你乾什麼啊!”
楊子玉恍惚了。
“讀……讀書啊!”
書裡不都是這麼寫的嗎?
十年磨劍待出鞘,夜半書聲透小楹。
寒月窺窗人不寐,苦心研讀到天明。
讀書不覺春已深,一寸光陰一寸金。
……
都是爭分奪秒,一刻不停苦讀的啊!
宴老吸了口氣,提筆在名冊上寫了句什麼。
然後道:
“你能考中秀才,證明資質還是不錯的。
我要是因為你這幾句話就把你刷下去,也著實有點太可惜。
這樣吧。
今天就先算你勉強通過。
但是回去之後一定要幫著母親做點農活。
十天之後再看你成績。
若是滿意,我再問你。”
刻苦讀書沒錯,誌向高遠也沒錯。
可若是為了那遙不可及的誌向踩著家人的肩膀往上爬。
也是不可取的。
這樣的人會把彆人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
即便是入了官場。
也是那種極度自私的所在。
整天隻想著自己的利益,把彆人都當作墊腳石。
所以宴老讓他回去幫著母親乾一乾農活。
體會一下農人的辛苦。
若是十天之後他資質過關。
再問問他這些天做活都學到了什麼,都有何感悟。
楊子玉已經汗流浹背。
他實在是不明白宴老所指。
不是招學生嗎?
怎麼還看不看他乾農活?
他一個讀書人。
從小就沒下過地。
怎麼乾農活?
可是他拿到宴老遞過來的注解經義。
心裡就踏實了不少。
不論怎樣,今天這一關算是過了。
隻要這十天裡他吃透這本經義。
到時候考個好成績。
宴老辦學最終目的終究是要讓學生考功名的。
隻要他資質好。
宴老沒理由不收!
“謝老師指點!”
他恭敬的施了一禮,就轉身出去了。
宋穎兒正在後門處等他。
嘴唇腫的太厲害了。
她拿著帕子小心的沾了水敷著。
心裡把江思月罵了一百遍。
“臭賤人,每次看見她都倒黴!
以後彆讓我抓到她的把柄,否則……哎呀!”
還沒想好否則要怎麼樣。
上嘴唇就傳來一陣剜心的疼痛。
也不知是哪個遭天殺的打的她,簡直要了她的小命了。
她突然想起周宸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