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不必客氣。
民婦作為安陽縣百姓,能為家鄉儘一份力也是應該的。”
江思月低眉順眼,很是恭敬。
“但是這次應對天花瘟疫。
牙行掌櫃貢獻了三十多頭牛。
鎮上諸位大夫為了支持抗疫,把家裡存的藥材全部拿了出來。
還傾心傾力為病人診脈調方……”
實際那三十頭牛是她花了兩千兩買的。
如今疫情結束,它們的牛痘也已經好了。
還可以轉手再賣出去。
老大夫們提供的藥材和診病開方的錢。
高縣令也答應以市場價格給他們補償。
江思月把這些抬出來。
隻是提醒林晟朝。
這次抗疫她勞苦功高。
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抵消的。
太子雖年歲不大,但到底跟隨皇上協理朝政有些時候了。
又怎麼能聽不懂她的話外之音。
於是哈哈大笑起來:
“江娘子說的極是。
這次天花疫情之所以能這麼快就消滅,還多虧了你和眾位涿州百姓通力合作。
這樣吧。
孤讓高縣令統計一下你們各出了多少東西多少力。
從安陽稅銀中撥出一些來,予以你們補償。
可好?”
林晟朝挑了挑眉。
戲謔的意味明顯。
實際上他已經上書請命。
把這次控製天花瘟疫的始末原原本本呈奏給了皇上。
並為江思月請封縣主之名。
可聽江思月如此精明。
旁敲側擊的要獎賞。
他就起了要逗逗她的心思。
江思月歎了口氣。
以為他能親自來道歉,當是個坦誠大方的。
沒想到辦起事來竟這般摳門。
不過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爺。
江思月自然不敢有怨言。
低低的說了聲:
“是。”
林晟朝於是笑的更加開懷。
“哈哈哈……”
江思月直想翻白眼。
就聽林晟朝笑夠了。
又問:
“聽聞江娘子誌向遠大,高瞻遠矚。
接下來你打算乾什麼?
孤要是能幫上忙,可助你一臂之力!”
江思月聽了他所謂的“補償”,還哪裡敢奢望彆的。
於是委屈扒拉的道:
“太子殿下謬讚,民婦就是一普通的山野村婦。
除了賺幾兩碎銀養活家人。
沒什麼大誌向。”
要點賞賜都這麼摳搜,還能指望他幫什麼!
就聽林晟朝說:
“孤昨天見了護國郡主和周公子。
他們說你想辦一個女醫學堂,把你這一身醫術發揚光大?”
他往後仰了仰身體,慢條斯理。
“孤私以為,這是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這樣吧。
孤以個人名義給你資助一萬兩白銀,用以建設女醫學堂所用。
並親自給你題寫學堂牌匾。
願意把自家女兒送到學堂學醫的。
每家還可獲得一次性五兩銀子的補償。
你看如何?”
這倒是挺出乎江思月的意料。
辦女醫學堂這件事。
最難的不是資金。
而是百姓對女醫的偏見。
雖然千金堂做了這麼久的努力。
已經讓百姓們對女大夫有了些改觀。
但也僅限於她們會找女醫看病。
若是讓自家女兒到學堂裡來學醫,還是有些困難的。
一來受封建思想的束縛。
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
都希望家裡的女孩早早幫父母分擔生活重擔。
長大了找個好人家掙一份彩禮。
二來學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即便學成了。
社會對女醫的接受程度也不高。
甚至還會招來鄙夷和謾罵。
多數父母也不願意自家孩子受這份罪。
然而若是林晟朝參與進來。
這件事就變成了朝廷鼓勵。
而且還有給願意送女兒學醫的人家一次性獎勵五兩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