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朔往床邊挪了挪,假裝沒注意到這個眼神,不死心的又問了幾個簡單點的問題,得到的回應都大差不差。
從對方偶爾的點頭回應來推斷,阮朔覺得他身邊這個‘同事’應該、其實、可能、也許……不是傻子。
隻是單純的啞巴。
失憶的啞巴。
畢竟阮朔沒見過哪個傻子的情緒這麼穩定,有問題就會回應問題,沒事就自己安靜坐著,連呼吸都平穩的異常。
結束沒什麼營養的你問我答後,阮朔打了個哈欠躺在床上。
天色越來越暗,就在阮朔眯著眼睛犯困時,窗外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濕潤的水汽混著泥土的氣味一點點湧進昏暗的小屋,種種不安都在此刻暫時消融,黑暗變成了堅硬的殼,將阮朔重重包裹,讓阮朔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夢鄉。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十多天過去。
這十幾天裡,阮朔和阿坤時而會被王秋林帶出門,交給在村外等著的王秋東或者王秋生等人,然後被他們拉到不同的地方探墓。
那些墓穴基本上都不危險,不過看守著阮朔的人至少有兩個,手裡還都端著土槍,讓阮朔沒法逃跑。
不過接連幾次的探墓行動讓阮朔收獲不錯,如今已經積攢到了8903積分,且阮朔現在對於墓室中的腐臭適應的很好,就算直接看見了腐屍他也不會再嘔吐。
不需要被押去探墓的時候,阮朔就默默休養生息,十多天了,阮朔腳底和額頭的大傷口都已經結痂掉落,身上那些被蟲子蟄咬的傷口也都完全長好。
其實,要說這段日子裡,什麼事情讓阮朔能堅持著在昏暗的屋子裡一直等待時機,那一定是窗外還在絮絮叨叨的王秋月。
這小丫頭單純善良,在王秋林看守著阮朔和阿坤輪流去往廁所期間,見到阮朔沒有鞋子,就專門幫阮朔編了雙草鞋,讓阮朔不至於時時刻刻都赤著腳。
對此,阮朔心裡一軟,記住了王秋月的好。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22天,窗外陽光明媚,曬的人渾身暖洋洋。
王秋月端來了午飯後就一直靠在窗邊沒走,也不管阮朔能不能聽懂,阿坤會不會給回應,就在那自己慢悠悠的說著話。
“我哥今天又出門了,虧我還昨天還跑去隔壁村買了點肉來,哼,中午不回家是吧,我把肉都做給你們吃。”
說著,王秋月氣鼓鼓的雙手環抱在身前。
阮朔則在小屋裡皺眉撓頭,完全聽不懂。
其實阮朔問過係統,自己能不能點亮語言天賦,得到的答案是可以,但是每解鎖一門語言就需要抵扣一萬積分。
他覺得太貴,和係統在腦子裡好一番討價還價,最終獲得了係統的後退一步。
全球語言大禮包,十萬積分解鎖。
隻要購買,無論是南方國家還是北方國家,哪怕是跨物種,阮朔都能無障礙溝通。
然後換來了阮朔一個白眼。
他現在就8903積分,換個毛線?還是繼續當半個傻子算了。
反正王秋月和他說話,他回答不了。
他和阿坤說話,阿坤回答不了。
心裡那點不平衡,都能在阿坤這邊平衡回來。
有人陪著一塊當傻子,那他就不是孤獨的傻子。
阮朔略帶心虛的看了一眼被自己用來平衡內心的阿坤,卻見阿坤突然抬頭看向窗外。
感覺到不對的阮朔跟著看過去。
這才注意到,一直在窗戶邊絮絮叨叨的小姑娘沒了聲音,整個院子安安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