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
第三聲脆響傳出。
所有人都調轉了身體,麵朝著來時的入口邁步,遲緩的動作逐漸變快、變自然,看起來就像是隊伍沒有發生任何異樣,正在集體撤退。
阮朔後退半步,謹慎的抓住了張起靈衣擺的一角,躲在張起靈身後。
對於大祭司這個總是有意無意對自己散發善念的角色,阮朔其實不是非要讓自己害怕、提防對方。
阮朔隻是覺得……
前方步履平穩的男人總是讓自己下意識感覺到壓迫。
這種壓迫並非是強者對弱者的壓迫,而是阮朔目前無法形容的感覺。
就好比,若是大祭司一改溫柔和煦的模樣,突然暴怒,對著自己用低聲嗬斥的語氣說“站住”,自己可能會下意識渾身僵硬,有那麼一瞬間確實不敢亂動。
阮朔非常懷疑,這可能和某些玄之又玄的‘血脈壓迫’有關。
畢竟對方自稱,養大了自己這具身體。
折返途中,大祭司右手握著蠱鈴,手腕帶動著手掌輕輕晃動,鈴音碎碎潺潺,如清泉激石,悅人悅心,擋也擋不住的聲音不斷傳入人耳朵裡。
走著走著,大祭司又開始念古苗文。
左手揚起,許多發著微光的蠱蟲從大祭司的衣袖中飛出,這些蠱蟲連成線,將通道照亮大片。
發音晦澀難懂的語言一串接著一串念出,伴隨著鈴音,阮朔越聽越覺得不對,身體好像正在變輕,有種靈魂被撫慰的安寧之感。
少年的意識越發模糊,步入混沌。
抓著張起靈衣擺的手卻始終不曾鬆開,緊之又緊。
走到通道末端,大祭司口中的古苗文婉轉悠揚,手中鈴音也越發輕緩,帶著某種遺憾似的,聲音沉下。
巫術——安魂
念畢。
“族長,把聖子交給我吧。”
大祭司朝張起靈伸手。
張起靈偏頭看向阮朔。
往日裡清透明亮的深紫色眸子現在看來無神且空洞,抓著自己衣擺的手指卻用力到發白。
被阮朔派往機關道的兩隻纏絲蠱並沒有聽見大祭司控蠱的鈴音,如今正在暗處蟄伏,等待著主人的命令。
可是它們隻感覺到了主人跟著熟悉的人往更深處去,而主人最信任的人並沒有跟主人一起。
反倒是帶著主人時時提防著的人全部往水裡去。
兩隻纏絲蠱本打算跟上自己的主人,可水池中的那團黑色悄然出現,將第一個入水的人類全身裹住。
入水前,空氣中屬於那個人類的氣息就完全消失,隻剩下了一個正在往水裡沉沒的黑色人繭。
這可不得了。
頭腦簡單的纏絲蠱明白過來,水中藏著隱匿氣息能力絕佳的蠱蟲。
若是讓那些墨水一樣的蠱蟲將主人最信任的人類殺死,等主人清醒了,一定會對它們兩個察覺到一切,卻沒有將主人最信任的人救下的可憐小蟲發怒。
兩隻極細的纏絲蠱用頭頂了頂對方的頭,意見達成一致。
可就在它們快速朝著張起靈而去時,隊伍最末尾的黑瞎子輕聲笑,彎腰,將兩隻纏絲蠱捏起。
“啞巴,你這樣把小白毛丟下,會不會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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