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一月末來到南方,又在二月初去了趟曾經老九門之一吳家,現如今的鋪麵,金萬堂還是十分願意感歎歲月更迭、人事非昔。
年輕時候,他可是親眼看過長沙九門風光無限,簡直就是當時道上的標杆。
隻可惜,後來人們散的散、死的死,身邊還能看見的老麵孔越來越少。
像他這樣的幾乎都往北方發展,很少回到南方。
去吳山居見過吳邪後,金萬堂隻覺得有意思極了。
吳老狗沒教自己孫子一星半點下墓的手藝,卻把這年輕小輩教成了謹慎中帶點容易上鉤的愣頭青模樣。
現在答應好吳三省,把有關七星魯王宮的魯黃帛拓本複印件‘交給’吳邪的事完成了,南方幾處有名氣的古董圈子也看了,實在很難有什麼勾起他的興趣。
剛收拾好準備走呢,誰料上車不久就開始下大雨。
南方的雨和北方的雨還不一樣,綿綿陣陣的,到處都濕的很。
再不回去,他的腿又該痛起來了。
正在副駕上坐了沒二十分鐘,金萬堂就透過車窗見到了一個穿著白衣黑褲的人撐著一把天青色的傘站在路邊。
吸引金萬堂的不是傘、不是人,而是那人手腕上串著的一把鑰匙。
鑰匙上好像嵌著一顆墨綠色的珠子,看起來品質極佳。
就是畫麵從眼前閃過有些快,他都沒來得及細看。
“哎、哎,停車,倒回去。”
金萬堂連忙伸手指著車開過的位置,有些著急。
雨點把窗戶打的幾乎看不清路麵的景色,全是蒙蒙的白色水。
要是剛才他沒看走眼,那把嵌著墨綠色寶珠的銅質鑰匙必然是從某個死人嘴裡摳出來的陰貨。
具體什麼年代的,得等他仔細看看才能判斷出來。
可不能讓人走遠了。
正打算在街上隨便找家旅店歇腳,一輛車就駛過自己的身邊,然後快速倒退,停在了自己麵前。
阮朔:“?”
雨滴還在“劈裡啪啦”的往下落,金萬堂卻將車窗完全搖下來,還沒說話,就對著阮朔露出滿臉的笑。
“年輕……”
話還沒說完,阮朔將傘麵抬起一部分,金萬堂視角自下而上,隻看見了垂至身前的白色長發。
金萬堂心下暗道糟糕。
他的眼睛竟然這麼差了嗎?看身形也能看錯年紀,這要是一開口喊了句“年輕人”可不就把人給惹惱……
“這位……”
口還沒改完,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堪稱絕色的臉。
容貌俊美清靈、五官精致卻不失大氣。
特彆是那雙眼睛,竟然能在這樣陰沉濕悶的環境中讓金萬堂感覺到了什麼叫……叫什麼?
堂堂趕緊想。
堂堂想不出。
那就——眼前一亮吧!
深紫色的眸子和水晶一樣,一頭白色的長發。明明神情冷的很,卻驚豔的讓金萬堂張了好幾秒的嘴,嘴裡接了不少雨滴。
“咳、嗨呀,小友這是要去哪裡?不介意的話我送你一程?外麵雨下的大,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呢。”
阮朔不想理會陌生人的搭話,瞥了一眼這個和三顆金牙一樣,往嘴裡鑲金合金牙齒的男人,轉身就走。
一個兩個的都是什麼審美啊,掉了牙就用金色的材質鑲,不怕被不懂的人敲掉摳走嗎?
而且,笑起來也不好看……
嗙——
金萬堂連忙下了車,冒著雨跑去阮朔身前,離得遠些,伸手將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