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沒打算活下去。”
阮朔平靜的與大祭司對視,眉眼漂亮乾淨,讓大祭司都看的有些愣神。
可這樣的表象下,是阮朔在壓抑著內心的瘋狂。
唯有一旁的張起靈隱隱聽出了阮朔語氣的不對勁,剛想說話,就見一隻黑色的小手從大祭司的後腦伸出。
除開顏色不看,那手很像是五歲孩子的手。
大祭司出於本能的想躲開這次襲擊,可阮朔冷眼看著,讓大祭司體內的纏絲蠱攪動,釋放了部分被收集的銀月蠱蠱毒。
蠱毒再次蔓延,重新入侵大祭司的內臟,這次痛苦遠勝之前。
劇痛讓大祭司臉色一白,身體踉蹌著,被巫嬰傀種生成的小怪物偷襲成功。
黑乎乎的小怪物口中發出“咯咯咯”的笑,一手捂住大祭司的嘴,一手抱住大祭司的頭,雙腳緊緊勾住大祭司的脖子,完全將大祭司的生死掌控。
隻要阮朔一聲令下,他就可以將大祭司的脖子扭斷。
張起靈想出手將巫嬰傀種生成的小怪物鉗製住,就感覺到左手手腕的纏絲蠱瞬間收緊。
這是無聲的警告。
出於對阮朔的信任,以及對自己能約束阮朔最終決定的自信,張起靈沒再動。
阮朔依舊站在原地,可身上那股瘋子一樣的氣質仿佛已經透過平靜淡漠的眼神表露而出。
“我在乎的人不能隨便死。”
“你不聽話,我會讓你聽話。”
“你瞞著我的事,我會用自己的手段聽。”
一旁的吳邪看的心驚肉跳,實在是被阮朔這種說翻臉就翻臉、說偷襲就偷襲,連血緣親疏都不顧及的做法給嚇了一大跳。
在他的印象裡,阮朔一直都是麵冷心善的代表,所以對吳邪說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看見阮朔展現憤怒這種情緒。
這一刻,吳邪也明白過來。
原來平靜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隻是,他一向是對救了他多次的阮朔有濾鏡的。
就算大祭司一路上都對他和解子揚很溫柔、很和善,像個爺爺輩的老頭子,吳邪也還是下意識覺得,可能阮朔這種做法才是對的。
一個言語間早就準備好了死亡的人,正常的勸解並沒有多大的效用。
這麼想著,吳邪收回了伸出去的手,老老實實的站在自己該站的角落。
大祭司早就摔在了地上,單膝跪地,雙手撐著身體不至於倒下,一雙溫潤的眼,浸滿了沉澱已久的悲傷。
或許,從確認巫水苗寨滅亡那刻開始、從他失去了阮朔的信息開始、從他在玄武墓下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夜開始……
他就在等待著自己奔赴死亡。
隻是命運捉弄他,將阮朔送回了他的麵前,讓他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