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大祭司半倚在身後的石頭上,眼眸合著,顯然是暫時陷入了安眠。
可身旁的雷禾豐突然哼哼了兩聲,驚的大祭司溫潤俊逸的眉眼間隱隱透出了些不安,不過兩秒的功夫便掙開了眼睛,猛的清醒。
左右看了看,確認身邊沒有危險,大祭司這才鬆了一口氣,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心口。
“纏絲解意,絲絲通靈。可以成為控蠱者的部分肢體,為控蠱者做各種事情。”
“看來,阿朔又讓你們救了我一次。”
大祭司悵然一歎,撐著身子站起來,晃了晃頭,抬手勾起散至鬢邊的發,輕吐出一口氣,從腰間抽了根繩子用來重新將長發束好。
蜷縮在手邊的小怪物還在睡,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
“這小東西倒是與阿朔小時候越發的像了。”
看著地上躺著的雷禾豐與小怪物,大祭司心中十分有感觸。
如今小怪物為了阿朔和自己而陷入昏睡,他是不可能不管的。
雷禾豐……
不管不是不可以。
但這人既然能出現在這裡被自己遇見,那也算是一種緣,若是自己見死不救,未免會讓那對姐弟感受到和自己一樣的、丟失親人的痛苦。
想著,大祭司蹲下了身,用自己腰間小包裡所有的傷藥和繃帶重新為雷禾豐上藥包紮,隨後將小怪物用布條交叉裹住,綁在自己胸前,再彎下腰,把雷禾豐背起。
此刻他根本沒有辦法繼續深入去尋找阮朔和張起靈,隻能儘快將出血過多的雷禾豐帶回村子救治。
沿著離開的路走,大祭司又想起了自己不希望吳邪跟著進入地下,讓吳邪在外等待七天的事。
地下能用來計時的東西並不多,如今他在毒發期間昏睡了過去,中途過了多久也不大清楚。
可能現在已經是第六天,也可能現在到了第七天。
以防現在正是第七天,吳邪正準備下地,大祭司還是將自己的蜘蛛蠱放出。
“去等他吧。你熟悉他的氣息。”
指甲蓋大小的小蜘蛛順從的俯下身,接了大祭司的命令,趕忙轉身爬進了牆壁間的縫隙,朝著最開始那棵九頭蛇柏的位置爬去。
感覺到身體被挪動,小怪物不舒服的發出“唔嗯”聲,大祭司伸手在小怪物的後背輕輕拍了拍,抬頭看著前路。
“不怕不怕,我帶你回家了。”
跟著阮朔走到這處空間的最深處,張起靈隻覺四周的空氣中好像飄出了些花朵的氣味。
身後吳邪和王胖子的腳步聲近了些。
兩人是手中的手電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顯眼,借著反射而來的微弱光線,張起靈這才看見前方大約五米的距離,生長著一株暗紅色的花。
花生長在接近兩米高的位置,下麵全是已經乾枯,毫無生機的朽木。
朽木的枝乾一分為二,互相糾纏蜿蜒,直直的向上生長。
左邊的那側已經完全變黑,萎縮。
朽木的根係附近全是白色的細沙,細沙外圍有一圈刻著巫術咒文的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