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阮朔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身邊睡著的張起靈並沒有離開,而是保持著和昨晚一樣的姿勢側躺著,眉目清俊,黑色的睫毛濃密纖長,看起來比白天少了許多的神秘淡漠,很好親近。
已經睡夠了的阮朔不想打擾眼前之人的休息,便躺在床上不動,任由張起靈的手臂繼續圈著自己的腰。
百無聊賴下,阮朔眨了眨眼睛,開始計算張起靈睫毛的數量。
在心中默默算到三十,房門被緩緩推開,小怪物赤著腳“吧嗒吧嗒”走進房間。
靠近床邊後,小怪物將自己的上半身往床上一掛,肉乎乎的圓下巴壓在床上,雙手伸直,竟然就用這種離譜的姿勢陷入了睡眠。
張起靈睜開眼睛,正好和阮朔對上視線。
圈在阮朔腰上的手臂鬆了鬆,在阮朔後腰上摩挲了幾下,掌心撫在阮朔衣服外,不過是簡單揉了揉阮朔的後腰,張起靈的手就滑進了阮朔的衣服裡。
“呃嗯……”阮朔被張起靈寬厚溫暖的手心碰的閉眼縮了縮身體。
他沒有任何與眼前之人有關的記憶,但這種被撫摸的感覺好像很熟悉。
舒服的很。
怕,卻不想讓他停下。
客廳裡傳來幾聲比較明顯的碗筷磕碰聲,是大祭司故意發出。
聽著這個聲音,阮朔顧不上自己後腰亂摸的手,腦袋一埋,躲進了張起靈的臂彎,眼神如小鹿一樣無辜。
能依靠的,這個人能依靠。
阮朔腦海中不斷出現這個想法。
張起靈雙臂同時收攏,幾乎要將阮朔整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
“我在。”
簡單清晰的兩個字,讓阮朔慌亂的情緒很快被平複。
有了能穩定阮朔情緒的張起靈在旁相助,照抄作業的大祭司成功將自己改良後的苗服與銀飾放在了阮朔的麵前。
事情的發展確如大祭司所料。
阮朔接受了大祭司的禮物,並再次禮貌道謝,隨後將大祭司納入了可以接近的人之一。
看著穿著苗服滿臉笑意的青年,大祭司心中無限感慨。
他在慶幸,離開實驗室的阮朔在苗寨中人細心的關照與嗬護下長大,一直都處在充滿愛的環境。
也慶幸這段記憶存在阮朔的內心深處,所以失蹤後那段糟糕的記憶並沒有完全影響到阮朔的理智和選擇。
更慶幸阮朔的內心仍然留存著一塊柔軟和乾淨的區域用來接納他們。
三人安靜圍坐在桌邊吃飯,吃完,張起靈主動提出離開。
大祭司沒有反駁,點了點頭,“你前兩天查到的信息裡,是不是有關苗寨叛徒的。”
這並非疑問句。大祭司說的很篤定。
張起靈“嗯”了一聲,“我沿著河脈支流找到了另一個空村。那村子地下並沒有九頭蛇柏出現的痕跡,反倒是有很多專門用來做實驗的地下室。”
“村裡有一個土坑,土坑的底部有一個通道,通道連接著地下的那處遺址。”
“也就是說,那些叛徒很早就找到了阿朔,還發現了這裡地下有東西?”大祭司十分意外。
看來巫水苗寨的大祭司之間傳承信息的斷代讓他知道的竟然比那些叛徒還要少。
張起靈看了一眼阮朔,阮朔正坐在一邊玩著手腕上和衣服上的銀飾,銀飾被晃來晃去,互相碰撞,發出陣陣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