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男人喉間滾動了一下,隨後便閉上了眼睛,沒打算清醒。
張起靈微微皺眉。
還不等他出手將那人身上最痛的穴位摁壓,揭穿那人裝昏迷,就聽阮朔在他身邊冷冷開口,“不醒?好啊,那接下來你就再也不用睜開眼睛了。”
或許是阮朔的語氣森冷如魅,也或許是這人知道一些有關阮朔的情報。
在阮朔說完話的瞬間,那人就睜開了眼睛。
遍布血絲的眼眸在張起靈和阮朔的臉上徘徊了一會,最後停在阮朔的臉上。
那人囁嚅著唇瓣,從喉間擠出了幾個字:“……我可以死。”
聽語氣,很是淡然。
是個願意為了保守自己秘密而獻出生命的人。
“哼。”阮朔冷笑,隨後左手伸出,猛的掐住了那人的脖子,將人直接從地上提了起來。
清靈俊美的麵容已經透著病態般的殺意,洶湧駭人,似要將此人再次剝皮鎖魂,製成人蠱。
施加一切血腥可怕的巫咒,讓這人靈魂都飽受折磨。
“你可以死?嗬嗬……你確實可以死,我馬上、就會讓你死。”
說著,阮朔的五指狠狠用力,將力量精確控製在稍微有再加大一點點力量就能捏斷對方喉管的程度。
卷在阮朔左手手腕上的小紫蛇已經順著阮朔的左手手臂爬出。
淺紫色半透明的身體漂亮的如同玻璃製作的藝術品,每一片細小的蛇鱗都互相交疊,在微光蠱的淺黃色照耀下閃爍著熠熠碎光。
小紫蛇停在了阮朔的手腕處,揚起上半身,吐了吐蛇信。
被阮朔狠狠掐住脖子的人隻覺得他體內似乎有一股龐大溫柔的力量在支撐著他的意識,讓他感受不到自己破碎的身體。
但溫柔的背後似乎是密集且恐怖的陰冷殺意,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正從阮朔和眼前這條小蛇的眼眸中迸發。
兩雙漂亮的眼眸,雙重的威懾。
發自內心的、無法用他所學的心理層麵的技巧抑製的恐懼悄然蔓延,讓他額頭快速冒出了一層冷汗,嘴唇顫抖著,臉色慘白。
他想說了。
可是阮朔一直緊緊攥著他的喉嚨。
他沒機會說了。
阮朔挑眉冷笑著,像是早就料到一樣,眸中戲謔之意翻湧不止,眼神冰冷的可怕。
右手伸出,讓纏絲蠱將自己的食指刺破,把指尖的血液塗抹在了小紫蛇的額頭。
被塗了血的小紫蛇渾身冒出了一陣很微弱詭異的紅光,隨後全身的淺紫色稍微變深了一些。
得到了阮朔賜予的巫術力量,小紫蛇渾身舒暢的再次吐了吐蛇信,渾身都散發出蓄勢待發的攻擊意向。
那雙深紫色的蛇瞳緊緊盯著眼前的人。
“去,拘魂。”
隨著阮朔一聲令下,小紫蛇宛若離弦的箭,“嗖”的一下就從那人眉心進入,完全鑽入了那人的腦子。
被阮朔捏著脖子拽起來的男人渾身都開始抽搐,雙眼痛苦上翻。
隻不過因為被阮朔狠狠卡住了喉嚨,從食道湧出的白沫全都堆積在了喉間,堵的他幾欲昏死。
可體內那股溫柔龐大的力量一直在吊著他的命,讓他無法昏厥、無法死亡,隻能被迫感受著阮朔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
痛苦。
這是在所有的訓練中都絕對感受不到的痛苦。
“唔……唔唔……”那人的口中不斷悲鳴著破碎含糊的詞語。
張起靈在邊上看著,並沒有阻攔,而是抬手將小怪物招來,沉聲吩咐道:“我們守好。”
在阮朔需要時,他可以是阮朔身邊的盾。
在阮朔失控時,他也可以是阮朔的鎖鏈。
過往經曆的一切痛苦在阮朔的心口累積著,在一夜之間儘數回到了阮朔的腦海中。
超出常理的強烈悲傷讓阮朔本就不夠理智的思想催生出了這種病態的複仇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