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腳從屍身上跨過,阮朔步子輕快起來。
電梯很快抵達十八樓。
這裡的陰寒氣息比之酒店門口的簡直如汪洋對溪流,冷的幾乎能讓人骨頭都凍成渣子。
阮朔輕輕呼出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就從唇邊飄散而出。
事情確實挺嚴重。
巫術的氣息已經厚重到卷在阮朔右手小指上的彌影一直蠢蠢欲動。
這對天生攜帶巫力的彌影來說簡直就是天降的美味。
就連卷子阮朔左手手臂的小紫色都想出來,蹭兩口在酒店中新死之人的靈魂吃吃。
阮朔不是什麼好心人,他隻會對自己喜歡的人或物好,自己手中的小寵物很想擁有些什麼,那便讓他們自由去搶奪好了。
搶不到的,阮朔也不介意出手幫著搶。
清冷含笑的深紫色眸子轉動,目光落在最近的一間房間之內。
阮朔不過是看了一會房間內的陣紋和供桌,就寵溺的笑了笑。
心念一動,卷在左臂的小紫蛇就順著阮朔的指令離開,朝阮朔腳下的地麵鑽入,目標自然是酒店內各個角落的遊魂。
小紫蛇出動了,彌影自然也不會落後。
卷在阮朔右手小指的那一小團黑色霧氣輕晃著自己沒有任何質量的身體,迅速膨大,擴散成了
黑色霧氣所過之處,寒意驟降,空氣中那些濃厚的巫術力量快速消弭。
更多的黑色霧氣縈繞在阮朔的身邊,將阮朔整個人襯托的猶如昏暗夜色下出現的白發鬼神,踏著血腥和恐怖而來。
悄咪咪的走進走廊深處的那間房,張遂安就看見了房間裡擺著的一張大床。
床上沒有被單、沒有枕頭,隻有光禿禿的木板。
一個渾身冒著黑血的人躺在上麵,黑色的血流出太多,已經將整張床都汙染成了黑色,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不祥的氣息。
張遂安看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一雙紫葡萄似的大眼睛更加明亮有神。
感覺,躺在床上的人會非常好吃啊。
“遂安……你這小家夥,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大祭司的聲音在暗處的角落響起,帶著濃重的疲憊感,輕咳兩聲後,才緩緩走出。
溫潤儒雅的麵容變得蒼白憔悴,束著黑色的長發繩子不知掉在了哪裡,一頭如瀑般的長發披散著,遮掩住了大祭司略微彎下的脊背。
“咳、咳咳!”大祭司抬手,用手背擋著唇,隨著咳嗽的起伏而晃動身體,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脆弱的可欺感。
“很香,想吃……”
張遂安緊張的眨巴著自己的眼睛,他非常懷疑自己又搗亂了,可能又要挨罵。
“不能吃,出去。”大祭司走近,彎下腰牽起了張遂安的手,將張遂安往門外帶。
但大祭司剛離開床邊兩米的範圍,躺在床上渾身冒著黑血的人就突然暴起發難,被釘了釘子的四肢不斷奮力掙紮,雙眸緊閉,但渾身肌肉都在鼓起,仿佛下一秒就能一下起身衝出門。
“孽障!”
大祭司轉頭怒喝,溫潤的眉眼緊緊皺起,漆黑的雙眸蘊含殺意。
手一伸,蠱鈴被取出,有節奏的隨著大祭司手腕的晃動而發出陣陣脆響。
“叮鈴鈴”的鈴聲在整個十八層擴散開來,滌蕩著走廊內幾乎凝成實質的寒意。
鈴聲壓製的床上那人不甘躺下,奮力將頭顱左右搖擺,喉間發出怪物一樣的低哼聲,恨不得起身撕碎控製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