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朔拎小雞仔似的將張遂安拎起,隨手就丟在了地上。
肉墩墩的小身子“啪嘰”一聲砸在地上,翻了一圈半,滾到了大祭司的手邊。
一大一小,一塊躺著。
接著,阮朔將腳伸出,往床邊一勾,狠狠就往上提腿。
“嘭——”的一聲,穩穩立在地上的染血木床整個被掀飛,阮朔隨之抬腿橫踢,一腳踹出。
再次“嘭——”的一聲,木床撞在牆上,應聲碎裂。
床底赫然出現了一個被紅白兩色床單蓋著的人。
床單的的紅色部分和白色部分都用黑色的汁液寫滿了咒文。
阮朔認得,那是大祭司的筆跡,咒文所描繪的是通心咒,算得上比較強力的惡咒。
這個巫咒算得上是血蠱的衍生巫咒,且和巫蠱娃娃也有些相似之處,也能連接著兩個載體。
但和血蠱的單方麵替傷不同,通心咒可以讓雙方任意一方受到的傷害同時共享給另一方。
若是施下巫咒的人存心想害人,就可以將通心咒作用於活人和玩偶的身上。
隻要玩偶被損壞,另一方也定然無法安然無恙。
事已至此,通心咒和陣法都已經失效,繼續蓋著寫滿咒文的床單也沒了用。
阮朔抬手就將床單掀開。
看見床單下那人的容貌時,阮朔錯愕:“解雨臣?”
被床單蓋住了身體的解雨臣麵色蒼白,呼吸急促,胸口不斷起伏,就連紅潤的唇色都已經發黑,一張俊美英氣的臉都因為四周詭異的環境帶上了幾分陰森近妖的感覺。
他怎麼會躺在床底下?
而且看樣子情況很糟糕。
阮朔右手在空中劃過,從身邊的黑色霧氣中勾了一縷出來。
小小一團黑色霧氣繞在阮朔的指間,被阮朔捏著,丟到了解雨臣的眉心處。
“吃掉他身上的巫術。”
彌影蛄蛹兩下身體,立刻膨大擴散,變成了大麵積的黑色霧氣,包圍住了解雨臣全身。
顯然是很願意執行這種任務。
但五秒不到,解雨臣就緊閉著眼睛,突然開始咳嗽,大量黑色的紋路從衣領下蔓延出來,如同瘋長的野草,勢不可阻。
阮朔心中暗道不好,趕忙蹲下身,也將解雨臣的上衣全部解開。
情況和大祭司一樣。
看著解雨臣身體上的黑色紋路,阮朔緊皺著的眉頭難以舒展開來。
提筆,阮朔在解雨臣的雙手手心也畫下了巫咒,控製著黑色紋路的蔓延。
雖說酒店內彌漫著的幾乎都是巫術氣息,但解雨臣的身上好像還有些其他氣息。
隻是被周圍濃厚的巫術力量包裹著,難以被察覺。
阮朔蹲下身,手指在解雨臣的身體上四處按了按。
指腹下的皮膚緊致有韌勁,很溫暖,但唯獨靠近心臟附近的皮膚摸起來冰涼如死人。
就好像,這具活著的身軀有著一顆早就死掉了的心臟。
阮朔趕忙起身去了大祭司的身邊,同樣伸手去摁壓大祭司的身體。
結果竟然完全一樣。
兩人的心口都冰冷一片。
思來想去,阮朔腦海中快速閃過來時在路上看見的一些景象。
十八樓的各個房間內都擺放著供桌和三牲,以及紅白雙蠟。
這架勢,看起來不像是要拔除巫術,反而是在給誰種下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