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相思這裡,周司珩一直以為自己都是有資本的。
這個資本可以是他周家繼承人的身份,也可以是他對另一個女人情根深種,甚至,可以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錢。
但是現在看來,這一切好像都是他過於自傲了。
在他沒有注意到的角落,溫相思早就被彆的男人擁入懷裡,熱切親吻,他隻有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車子離去的份兒。
溫相思在周家十幾年,哪怕她現在對周司珩不假辭色,看他一眼都覺得煩,周司珩也沒辦法接受自己長久以來的觀念一朝崩塌。
他始終認為,溫相思不會離開周家,不會離開他,不管他跟沈宛鬨得多厲害,她都在等著他回歸。
年少時的婚約對他像是一層無形的枷鎖,他逃避了許多年後才發現自己早就心甘情願落入既定的命運。
他隻是做錯了太多事,不知道這一切該怎麼回頭,隻能用更冷漠,更疏離的態度讓局麵維持現狀。
他甚至想,如果可以,這一輩子就這麼過下去也不是不行。
但兩個女人都不願意再跟他浪費時間了。
沈宛要回國,要一個交代,溫相思也早就做好了離開周家的心理準備和物質準備。
而作為當事人的周司珩格外遲鈍,對即將到來的一切沒有任何感覺,還沾沾自喜到,想看兩個女人對上時,溫相思的反應。
她的反應簡單又直接,沒有牽扯到年年的話就是漠視,仿佛他們兩個一起死在她麵前她都不在乎。
要是牽扯到了年年就是給他們兩人耳光,周司珩已經挨了好幾巴掌了。
反正比顧霆鈞多多了。
溫相思特彆煩周司珩帶著年年去見沈宛。
就算年年喜歡沈宛,溫相思也不太願意讓兩人過多接觸。
沈宛那個人心思不正,年年又這麼小,萬一被她影響到心性,以後想改可就很難了。
周司珩智商正常,他隻是容易偏聽偏信,加上確實愧對沈宛,溫相思的種種擔憂他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過。
因為他打從心裡就不相信,沈宛會是一個壞人。
真要說壞,那也是狠心打掉他孩子的爺爺,咳咳,有點兒過了。
溫相思也過分,為了留在周家,竟然連商量都沒跟他商量,就把年年給生了出來。
夜深人靜的時候,周司珩其實有想過,如果當年的事情他知情,如果他能夠得到一絲一毫的尊重,或許,他跟溫相思不會鬨得這麼厲害。
或許他們早就和好,順利結婚,他會給沈宛該有的補償,但是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他們都要往前看。
可惜沒有如果。
當年那場意外,周司珩失去了一直以來崇拜向往的父親,還未出校園的他必須站出來,撐起周氏。
哪怕他當時的肩膀並不強大。
為了做一個合格的周氏繼承人,周司珩處處壓抑自己,他必須優秀,必須站到人前,必須成為所有人眼中的佼佼者。
他從開始的不敢在學業上讓爺爺失望,到後來不敢在事業上讓爺爺失望,一步步,他越來越壓抑自己。
就像一根彈簧,抻到最長的時候,他反而失去了靈活變通。
在遇上沈宛的事情的時候,周司珩的反抗極其激烈,他的反抗裡甚至帶有一絲委屈。
他為了周氏已經犧牲了太多,時間,精力,自由,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