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過死寂的胡同。
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陸離緩緩地抽回了手。
那隻猙獰的、覆蓋著青色鱗片的利爪,已經變回了修長好看的人類手指。
上麵,還沾染著幾滴溫熱的、暗紅色的血跡。
而被他“刺穿”的那個黑袍人,身體晃了晃,然後像一灘爛泥一樣,軟軟地倒了下去,瞬間就沒了生機。
陸離冷哼一聲,甩了甩手上的血跡,臉上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看都沒再看地上的“屍體”一眼,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胡同的儘頭。
……
“寶源閣”門口,那輛有些孤零零的黃包車,還停在路邊。
車夫正蹲在地上,抽著旱煙,有些焦急地等著。
蘇明月從紅磚小樓裡走了出來,她手裡,多了一個紫檀木的盒子。
她沒有立刻上車,隻是靜靜地站在台階上,看著遠處燈火輝煌的夜上海,像是在等什麼人。
一陣微風,從街角吹來。
陸離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的身邊,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裡。
“搞定了。”
他走到蘇明月身旁,臉上帶著一絲邀功的得意,“那家夥,已經被我處理乾淨了。”
蘇明月轉過頭,看了看他那隻還沒來得及擦乾淨的手。
“殺了他?”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嗯。”陸離點了點頭,“那家夥,嘴巴太臭,還敢打你的主意,我沒忍住,就順手解決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像是在說自己剛剛捏死了一隻蒼蠅。
蘇明月卻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就這麼簡單?”她問。
“不然呢?”陸離攤了攤手,“他雖然能藏匿氣息,但身手,也就那麼回事。被我近了身,哪還有活路?”
他對自己剛才那雷霆萬鈞的一擊,充滿了自信。
蘇明月沉默了片刻,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那個黑袍人,既然敢一個人來參加拍賣會,又敢在事後主動現身挑釁,他的倚仗,會這麼不堪一擊嗎?
“你問出什麼了?”她換了個問題。
陸離臉上的得意,垮了下來。
“沒有。”他有些鬱悶地搖了搖頭,“那家夥,狡猾得很。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去套他的話,結果被他三言兩語就給識破了。他不僅知道我是狐狸,還知道你,甚至還提到了‘歸墟’。”
“不過,”他話鋒一轉,又變得嚴肅起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了。”
“什麼?”
“他,或者說他背後的人,絕對知道我們的目的。他今天來,就是衝著這塊‘鑰匙’來的。而且,他對你,充滿了惡意。”陸離回想起黑袍人那句“完美的容器”,眼神就冷了下來。
“還有一件事。”陸離的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我殺他的時候,感覺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