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白澤’。”
他身邊那個穿著黑色中山裝、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聞言,隻是麵無表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鏡片。
鏡片反射著微弱的月光,掩蓋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緒。
這個男人,便是“主”的七個分身之中,代表著最純粹、最原始“破壞之力”的存在——白澤。
他與蜃童,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極端。
一個是“腦”,一個是“手”。
兩者站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詭異而致命的平衡。
“任務。”白澤開口,聲音低沉、刻板,沒有任何感情起伏,仿佛隻是在讀取一個既定的程序。
“遊戲才剛剛開始,急什麼?”
蜃童笑了笑,赤著腳,率先走進了這個彌漫著泥土和腐朽木料氣息的古村寨,
“我主說,那把‘鑰匙’,就在這裡。我們得先把它找出來,不是嗎?”
村子裡異常安靜,靜得隻能聽見風聲和自己的腳步聲。
但在這片死寂之下,又確實藏著活人的氣息——一些破敗的屋子裡,還亮著昏黃的油燈,遠處偶爾傳來幾聲被壓抑的犬吠。
這是一個與世隔絕,卻又真實存在的村落。
蜃童和白澤的出現,如兩滴墨落入清水,瞬間打破了這份寧靜。
幾個聚在村口大槐樹下抽著旱煙的村民,手裡的煙杆停在了嘴邊,竊竊私語聲戛然而止。
他們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眼神裡充滿了警惕與排外。
一個看起來流裡流氣的年輕人站起身,手裡掂著塊石頭,吊兒郎當地走了過來。
“喂!你們兩個哪兒來的?不知道我們‘守陵村’不歡迎外人嗎?”
蜃童看著他,臉上依舊是那副天真無邪的笑容。
他沒有回答,隻是抬起眼,那雙純黑色的、深不見底的眼睛,靜靜地與那個年輕人對視。
隻一眼。
“嗡——”
年輕人身體猛地一震,手裡的石頭“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他瞳孔中的光彩,如同墨滴入水般迅速渙散,變得空洞而迷茫。
“帶我們,去找村裡所有能說話的人。”蜃童輕聲說,語氣像是在哄孩子睡覺。
“是。”年輕人機械地回答,隨即轉身,朝著村子裡大聲吆喝起來:“都出來!都出來!村裡來貴客了!”
很快,那些亮著燈的屋子裡,陸陸續續走出了幾十個村民。
他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用一種好奇而警惕的目光,打量著蜃童和白澤。
蜃童站在人群中央,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告訴我,”他用那種如同夢囈般的聲音,對所有被他控製了心神的村民問道,
“這個村子裡,有沒有藏著什麼……很特彆的,從老祖宗那裡就傳下來的東西?”
村民們一個個眼神空洞,茫然地搖著頭。
蜃童也不失望,仿佛早有預料。
他又問:“那,村裡的村長和長老們,住在哪裡?”
這次,立刻就有人伸出手,指向了村子最深處那幾間看起來最古老、也最氣派的青磚大瓦房。
“很好。”蜃童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白澤,“走吧,看來,答案就在那裡了。”
兩人朝著村子深處走去,身後,那些被控製心神的村民還像木偶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
當他們走到那幾間青磚大瓦房前的曬穀場上時——
“吱呀——”
幾間屋子的門,幾乎是同時被從裡麵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