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衛盈就不是那跟親媽藏心眼的人,白天見到的事情,晚上就叭叭跟親娘禿嚕個清楚。
“娘,你都沒看到,那膩歪的喲,一個包子兩個人愣是一起啃了好半天。”
穀翠玲聽了這話,沒有露出穀衛盈想象中的笑臉。
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沉默半晌也沒有開口。
縱使遲安安並非在她的期待中降生,儘管她並不喜歡這個血脈存疑的女兒,總是故意的無視。
可也不能否認,這是她十月懷胎含辛茹苦生下來的孩子,體內繼承了她一半的血脈。
如今她已長大成人,很快就要離開自己身邊,嫁做人婦。
她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手足無措,不安的像個孩子。
穀衛盈也是第一次見到,親娘露出這種慌張脆弱的神情。儘管心中詫異不解,但不妨礙她主動抱緊親娘的身體,給予她溫暖和力量。
曾經的仇恨早已被時間衝淡,沉寂許久的母愛再度浮現。如今想起這個被自己忽略的大女兒,穀翠玲心中百感交集。沉默許久許久,才沙啞著嗓子問道:“你說那個男的叫什麼名字?”
一開始,穀衛盈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兩秒才回過神來。搜索著腦子裡的記憶,慢慢拚湊還原出崔安國這個人的信息。
“他比二姐大一歲,家住食品廠那邊的大雜院。聽說他爹是犧牲的烈士,他娘在食品廠當操作工。家裡還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
見穀翠玲沒有說話,穀衛盈也沒有多嘴去打斷她的思緒。隻是貼在娘的身邊,將頭靠在她的肩膀,默默陪伴。
“你說,她選這個人,以後會過得幸福嗎?”聲線有輕微的顫抖,眼神也失去焦距,變得飄忽不定,有種不確定的惶恐。
穀衛盈伸出手,將娘冰涼的指尖捂在掌心。
她本不想說出內情,就想看著二姐重蹈覆轍。可她無法心安理得的冷眼旁觀,看親娘褪去堅強的外殼,露出這種脆弱的神情。
眉毛揪成一團,微微搖頭輕聲歎息,糾結片刻,還是把真實情況說了出來。
“崔安國這個人確實不錯,但他娘可不是善茬,據說還在外頭跟彆的男人不清不楚,謠言傳的沸沸揚揚。家裡頭那四個弟弟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燈。總歸各有各的毛病,那一大家子除了姐夫,基本就沒一個是好相處的。”
穀翠玲聽了這話,嘴唇瞬間失去血色,隱約還能察覺到,她的身體在輕微顫抖。
可工作中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很快抓住了話中語病。看向小閨女,語氣疑惑道:“姐夫?”
穀衛盈連忙打著哈哈糊弄過去:“啊?哦哦,這是口誤,一時情緒激動,說岔了。”說著便轉移起了話題。
“娘,你打算怎麼辦?直接阻止二姐嗎?”
穀翠玲遲疑片刻,搖搖頭。
“行了,這事兒你就當不知道吧,等我找人再打聽打聽。”
不甘不願的“哦”了一聲,見親娘又恢複了以往平靜的樣子,穀衛盈這才放下心起身離開。
遲安安自從跟弟弟大吵一架之後,就一直提心吊膽,上課也是頻頻走神。總覺得有一天,未知的審判會突然降臨,把他們兩人強行拆散。
崔安國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既然遲安安不願意說,他也不想勉強追問原因。隻是私底下對她更關注幾分。
遲健業這段時間也沒閒著,既然親姐這裡說不通,那就從崔安國這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