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自己暗戀多年的對象，另一位是打小混在一起的死黨。
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痛意隨著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如今也像泄了氣的皮球，再也沒有勇氣站出來半句。
側過身，將後背倚在牆上。攥緊拳頭，閉上眼睛大口喘氣。他多麼希望這隻是個幻覺，再睜眼一切都還是熟悉的模樣。
原來他也隻是一個怯懦到不敢麵對現實的膽小鬼。
現實不由他的意誌轉變，聽到耳畔傳好兄弟熟悉的腔調，還是那般溫柔和煦，如沐春風。哪怕是質問，都讓人生不出反感：
“玲兒，你是想靠登記結婚來擺脫下鄉？”
衛穀餘自覺自己一直有注意避嫌，從未想過肖龐玲會對自己有其他的心思。
想來如今這突如其來的告白，也隻是對方情急之下的口不擇言。
肖龐玲臉色漲紅，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明知對方對自己沒心思，是該不顧一切表明心意？還是順著台階應下，給彼此留一些餘地？
到底是女兒家臉皮薄，沉默半晌，還是決定順著對方的話音往下聊。
“我隻是不想麵朝黃土背朝天的過一輩子。我還年輕，我還不甘心，我想去遊曆大好山河，領略祖國的萬般美景。我不想就此沉淪，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
這話衛穀餘一時也不知道的該怎麼接，他能理解肖龐玲的想法，可他插不上手幫不上忙。
或者說他不願意幫忙，若是真豁出去也並非找不到門路。隻是他不願意掏空自己的儲蓄。顯然肖龐玲在他心中的地位，與買工作的價錢並不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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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聽到這番話的喬斌，恨不得立馬衝出去表明心意，順帶幫心上人安排好一切。
肖龐玲不過是不想下鄉而已，安排工作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哪怕他喬家陷入動蕩，到底從小在大院長大，還是有些玩到一塊的狐朋狗友，各部門關係都也能沾上一點。
隻要他們喬家還沒徹底倒台，一些小事兒還是會有人給麵子的，畢竟誰也說不準還有沒有起複平反的一天。
可喬斌到底是被此事打擊到，喪失了告白的勇氣。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一滴淚珠從眼角滾落。
揣著滿腹心事，連麵都沒敢露，就如來時一般悄悄的走。
出發前興高采烈，回去後垂頭喪氣。
就這還不忘去找那些玩得不錯的發小，托他們幫著尋找工作指標，還點名要能夠時常出差的工作。
不要求編製職位，隻要求能留城能出差，這點小事大院子弟揮揮手就能辦到。再說喬斌也不是那差事兒的人，買工作的錢也不會耍賴不給。
工作賣誰都是賣，賣給他還能賺份人情，何樂而不為。
於是沒過幾天，喬斌就到手幾封介紹信。有政府采購，列車乘務員，報社記者等等。
這些工作都很容易拿到介紹信，可以去見識祖國的大好河山。
可見喬斌為肖龐玲，也確實是費了心。
有些話不好意思當麵說，但落筆卻毫無顧忌。喬斌把自己的心思寫到紙上，厚厚的一遝，記錄了他這些年暗戀的心路曆程。
信件隨著介紹信一同交給衛穀餘，托他轉交給肖龐玲。多餘的話也沒說，隻說自己要去參軍，完成兒時的心願。
了卻了一樁心事，喬斌紅著眼眶，孤身一人扛著包袱，登上了前往邊疆部隊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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