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的情緒被發泄出去,過往壓抑在心底的執念消失殆儘。
穀翠玲再回憶曾經相戀的一幕幕,腦海中浮現的大多是美好畫麵。
神色微怔,片刻後才悵然若失道:
“王安國是那些人中最特彆的。不似其他男人那般,眼裡儘是貪婪欲念。他的眼神乾淨心思澄澈,隻有濃烈的欣賞和淺淺的喜歡。”
年少慕艾,人之常情,坦率真誠惹人動心。
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穀翠玲眸光微亮,唇角上挑,笑得溫柔明媚。
語調輕揚:
“於是我把中心放在他身上,言行舉止都暗藏引誘,引導他逐漸加深這份愛意。可以說是我刻意製造的陷阱,引誘王安國這獵物上鉤。”
說起這些,穀翠玲語氣莫名有些驕傲。眸中儘是懷念,眼角眉梢都帶著笑。
引得穀衛盈好奇的瞥了幾眼。
當年,王安國一見她就臉紅,正麵對視就彆開臉不敢看她。
輕輕觸碰都像被燙到一般急得跳腳,紅暈能從脖頸瞬間蔓延至耳尖。甚至能緊張到腦門兒沁出薄汗,呼吸急促帶喘,連話都磕磕絆絆說不完整。
少年的心思展露無疑,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楚。
瞅見對方年少好欺,穀翠玲仗著出眾的容色,再加上幾句關懷體貼的溫言軟語,成功把那顆懵懂的少年心牢牢攥在手裡。
全程由她一手操控,看著那清澈的眼眸逐漸染上迷戀。王安國是她證明魅力的戰利品,無關情愛,隻有勝利的榮耀。
驀然,穀翠玲眼中閃過一絲懊悔,語氣也隨之低落。
“原本也隻當是個消遣的玩意兒,沒想到他動心之後就失去了理智,執拗的想要和我共度餘生。”
初戀總是轟轟烈烈,如同絢爛的煙花,寧願耗儘生命也要迸發光彩。
正因足夠絢爛,才讓人刻骨銘心,久久不能忘懷。
“當時我還年輕也經曆不多,還沒本事看清男人的真麵目,被他所謂的真心打動。等反應過來,事情已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情到濃時,從精神過渡到肉體,所謂純潔的關係也就不複存在。
等事後緩過神來,才有心情分析利弊。
無儘的懊悔湧上心頭,可事情已經發生,時光不能倒流。
不是說王安國不好,而是他的家教決定了性格,不是那種會把愛情排在第一位的人。
所謂愛情也不過是一種激素分泌。
多巴胺支配大腦產生快樂,愛情能賦予它的保質期最多三年。
苯乙胺,在愛情初期也會大量分泌,讓人產生心動和癡迷的感覺。高峰期最多維持4年,之後會逐漸下降。
等激情退卻過後,餘下隻有一地雞毛。往日的為愛奮不顧身,成了不自愛的爛白菜。
情情愛愛,終會被現實打敗。婚姻走到最後,未必是因為愛情,更多的是責任和人品。
接下來的話似是有些說不出口,穀翠玲抿了抿唇,將散落的發絲挽到耳後。摩挲著杯子,沉默半晌,隨後才氣定神閒淡然道:
“再後來,就是珠胎暗結。我為了不影響自己的名聲,也怕耽誤他的未來最後會落得埋怨,於是選擇把這個孩子栽贓給衛明理。哪怕王安國苦苦哀求,我也狠心拒絕離婚,隻肯私底下與他保持關係。”
家裡有個情緒穩定的合作夥伴,外頭有個熱情洋溢提供情緒的小情人,生活過得不知有多愉悅。
保持這種和諧的狀態,生活隻有得到沒有失去。
衛明理孤身一人帶倆孩子,在偌大的四九城也沒有靠山。上無公婆親友壓在頭頂給她氣受,穀翠玲有把握拿捏他們父子三人。
王安國不同,他家親朋故交遍布,父母也都不是好脾擺弄的主。
門不當戶不對的苦,她嘗過一次,不想再試第二次。
若是單方麵選擇一人,就意味著要打破平靜,未來的生活也不受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