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為民連滾帶爬的跑出房門,在見到姐姐的那刻,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抱著穀衛盈哭得泣不成聲。
所有人都被這裡的動靜吸引,下意識探頭抬眼望去。
正好看到穀衛盈眼神慌亂,手足無措的愣在原地。偏頭挪開視線,不敢直視地上嚎啕大哭的穀衛民。
這般反應,就差把心虛兩個字刻在臉上。
全家都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人精,對於姐弟倆不同尋常的反應,基本所有人都看出了端倪。
隻有穀衛民這個當事人,還沒能察覺到異常,依舊哭得十分投入。
穀衛盈隱隱有種預感,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壓下心頭湧出的一絲愧疚,呐呐開口道:
“彆哭了,還是吃飯要緊,咱們等下還要上班呢。”聲音裡藏有掩飾不住的心虛。
穀衛民抽抽噎噎好一會兒,這才勉強止住哭聲,抹了把眼淚從地上爬起,亦步亦趨的跟在姐姐身後。
穀衛民小臉煞白,落座後依舊驚魂未定。麵對家人關切的眼神,喘著粗氣,惶惶不安道:
“我被厲鬼纏上了!”
頓了頓,見大家臉上沒有半分驚奇。
提高音量,急切的解釋道:
“是真的!那鬼昨晚上逼著我學習,又是切菜又是背題。考試寫出答案還不算,步驟也要按照規範。一言不合就搞體罰,用十八般武藝折騰我。”
說著說著,似是回憶起昨晚的遭遇,穀衛民下意識咽了咽唾沫,眼裡的恐懼幾乎能凝成實質。
在座的除了穀衛盈,都對他的說辭嗤之以鼻,隻當他是被噩夢嚇到,以至於心神不寧才會胡言亂語。
至於穀衛盈的心虛,也被推斷成,是她講鬼故事或者搞惡作劇,嚇到弟弟才心生愧疚。
麵對小兒子恐慌的情緒,穀翠玲不僅沒有好生安慰,反而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撂下碗筷,加重語氣,沉聲訓斥道:
“彆說這些有的沒的,小心讓人抓住把柄,說你宣揚封建迷信,到時候把你發配勞改,我可保不住你。”
穀衛民垮著個臉發呆,沒有做出半點反應。像是魂遊天外,一個字都沒往心裡去。
此刻,他滿腦子隻想著,趕緊回鄉下找姥爺救命。
讓他老人家確認一下,是不是衝撞了什麼臟東西,再給想個法子把那玩意送走。
若隻是單純的做夢,怎麼可能夢得這麼離奇?
他現在都能感覺到手在抽筋,好像下一刻,抄起菜刀就能把豆腐切成細絲,握住鋼筆就能刷刷解題。
這特麼都快練成肌肉反應了!怎麼可能是在做夢?
而且昨天怎麼就那麼巧,從早到晚都倒黴透頂。
先是白天肉體遭受打擊,晚上靈魂也沒能幸免。
被硬生生灌輸進來的知識,折磨得痛不欲生。
再這樣下去,他都快要產生厭學情緒。解開一道難題,已經無法產生成就感,隻有逃過一劫的慶幸。
其他人都收拾好準備上班,隻有穀衛民仍舊一動不動,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裡。渾渾噩噩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久久不能回神。
穀衛盈有些不放心,拉住穀翠玲高高舉起的手,柔聲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