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穀翠玲眼中的鄙夷,衛明理揉揉鼻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道:
“你也知道我前頭那嶽家,是赫赫有名的大資本家。老白他那丈母娘,就是當初喬家管家的女兒。”
這可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原先在人家手底下,白科長,白部長,白老哥,那是一聲叫的比一聲甜。現在用不著人家,就簡簡單單“老白”倆字概括。
穀翠玲不耐煩聽他廢話,皺眉催促道:“說重點,彆在這廢話。”
衛明理眼神閃爍,臉色難堪,似是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壓低聲音,吞吞吐吐:
“老管家那不爭氣的獨苗,當初投了小鬼子當漢奸。前段時間,我瞧見那老小子跟他姐姐見麵,你說這…”
當初也是老管家為了保住兒子,選擇背叛主家,所以喬老爺子才會那麼快病逝。
衛明理也是在偶然間發現他的計劃,隻是他沒有選擇告密,而是順水推舟送走了前妻。
聞言,穀翠玲神情變得冷峻。
甭管人品如何,內部再怎麼折騰,也不會便宜外人。但漢奸不一樣,那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存在。
經曆過混亂年代的人,怎麼可能願意讓外邦翻身壓在頭頂,淪為被任意欺壓的二等公民。
穀翠玲坐直身體,板著張臉麵容嚴肅,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衛明理。
衛明理下意識抬手,放到耳側發誓:
“老子可是良民,大大的良民。我早就跟他們劃清界限,這十多年都不曾聯係。你少用那冤枉人的眼神瞅我。”
說到後來,語氣裡明顯透著委屈。
穀翠玲有一瞬間晃神,還以為丈夫被小兒子附體。真不愧是親生父子,那語調都一模一樣。
衛明理被媳婦這怪異的眼神,瞧得渾身直冒冷汗,有種下一刻就要挨揍的預感。
連忙轉移注意力,義正言辭道:
“這事兒吧,真不能怪我不講義氣,在家國大義麵前,兄弟情誼實在是不值一提。”
這番厚顏無恥的言論,讓穀翠玲笑得前仰後合。
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笑罵道:
“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還好意思扯上家國大義。就你們那脆弱的友誼,就如同報紙疊出來的小船,都不用經曆大風大浪,僅僅一盆水就足夠讓它沉底。”
被媳婦戳穿真相,衛明理尷尬的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彆扭。
穀翠玲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過分,於是放緩了語調,柔聲安慰道:
“你做的對,咱們就該跟那些個壞份子撇清關係。這事兒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人家是同心同德的親姐弟,想來也很難做到大義滅親。到時候真被牽連,你再後悔也來不及。”
說完穀翠玲也垂下眼眸,安靜許久沒有開口。
她正琢磨著該如何做,才能在保證自家安全的情況下,把這個消息遞給相關部門。
倒是衛明理聽了這話,眼底閃過一絲慶幸。
如今這朱家已經出現問題,涉及到拐賣人口的案子,那朱耀祖都被登報發表了通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