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瑾瑜微微揚眉,嘴角勾起不明顯的弧度,麵上隱隱浮現笑意。
柔聲安慰道:“乖,哥哥不會虧待你,該有的嫁妝都會準備好,你安心等著出嫁就行。
話落,從兜裡掏出手帕,仔細為妹妹擦拭臉頰。
似是先前沒有發生過爭執一般,坦然笑道:
“瞧瞧,都哭成小花貓了,快把眼淚收收。”
喬嘉懿呆愣的跪坐在地,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任由哥哥擺弄。
事已至此,喬瑾瑜也想不到法子,隻能乾巴巴的安慰道:
“振作點,往後一切都會好起來,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喬瑾瑜語氣篤定,說的好似真的一樣。隻是不知這福氣到底屬於誰。
喬嘉懿卻早已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緒裡,久久無法釋懷。
喬瑾瑜見妹妹沒什麼反應,想著留些空間給她,或許靜下心來,她自己能想明白。
於是沒再繼續勸說,而是打著出去采買嫁妝的旗號,毫不遲疑的起身離開。
望著哥哥的背影逐漸消失,喬嘉懿隻覺得心裡像是缺了一塊。冷意透過四肢百骸沁入心底,僅剩的溫暖也離她而去。
空曠的房間,感受不到半點溫馨,留下的隻有森森寒意。
她想要的一切都得不到,自以為是的美好未來,也隻不過是一場騙局。如同鏡中花水中月,可望卻不可即。
最堅實的靠山,也並不可靠。會在一瞬間抽走臂彎,把她孤身一人落在原地。
真可笑啊!
喬嘉懿感覺自己活著就像一個笑話!
不明白來這人間一遭,到底有什麼意義?
難道老天爺安排的命運,就是要讓她體會一次又一次拋棄?
想要放聲咒罵,嗓子卻乾澀腫痛,想要摔打發泄,周遭早已遍地狼藉。
喬嘉懿麵對空蕩蕩的屋子,已經不知該如何釋放壓抑的情緒。
隻能將心事壓在心裡,等時間衝淡一切,再慢慢消化。
枯坐許久,才勉強打起精神安慰自己:
萬事要往好處想,這次能逃過一劫,不必接受批鬥和勞動改造。而且醜事還沒宣揚開,出門也不會被人戳碎脊梁骨。
就這樣,喬嘉懿苦中作樂,自欺欺人哄好自己。
心裡盤算著,大不了先嫁人,等風頭過去再離婚。
想得到挺美,殊不知,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很多路一旦踏上,就再也無法回頭。
此時,紡織廠工會辦公室裡。
劉梅鬼鬼祟祟的溜到穀翠玲身邊,興致勃勃分享起自己剛聽到的八卦。
“玲姐,你家老衛前頭那個繼女,還沒嫁人就被搞大了肚子,這事兒你聽說了沒有?”
聽到這麼炸裂的消息,穀翠玲連眼皮子都沒抬,目光仍停留在文件上,隨口應付道:
“哦!聽說了呀。”
還不待劉梅流露出失落的表情,穀翠玲便神情自若的繼續道:
“這不正聽你說呢嘛。”
劉梅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笑得眉眼彎彎。
穀翠玲似是被她的喜悅感染,挑了挑眉,繼續誇讚道:
“咱們梅子這麼神通廣大,什麼小道消息能逃過你的耳目。說說吧,她鬨出這種破事,現在打算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