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健業傻傻的站在院子裡,愁眉不展苦思冥想。
心裡盤算著,該如何緩解當下尷尬的處境。
畢竟按照原身的記憶,這個家裡除了姐姐,再無一人值得親近。
遲安安回到屋裡,“咕咚咕咚”灌下一大杯水,這才感覺心頭的火氣稍稍緩解。
餘光瞥見外頭站著的親弟弟,眼底毫無溫情,隻有濃到化不開的狠厲。
遲安安攥緊手中的杯子,思緒逐漸飄遠,回憶起糟糕的前世經曆。
那時的她,識人不清。
因為從小缺乏關愛,婚後崔安國的體貼關懷,和婆家人溫言軟語的誇讚,輕而易舉便讓她沉溺其中,迷失初心。
等丈夫參軍之後,婆家幾人更是在柳如煙的領導下,聯手把她哄得團團轉。
蘿卜加大棒,將她調理得跟狗一樣。
日複一日的精神施壓,導致她失去自我信念,開始一門心思討好婆家。
渴望靠著忍氣吞聲,樹立賢惠兒媳的形象。傻乎乎的以為,這樣能在婆家獲得尊重,在街坊四鄰口中賺取好名聲。
卻不知,這一切都是陷阱。
過於在乎彆人的看法,等於將繩索套在自己脖頸,最後隻能一步步淪為任人操縱的提線木偶。
那時候的她,還不懂得,付出不一定有回報。過於忍氣吞聲,隻會讓人覺得她好拿捏。
幾句不走心的誇讚,就把她哄得飄飄然,沉浸在被人喜愛的假象裡。
直到後來,女兒被人販子拐走,她埋怨婆婆不用心。眾人當即變了臉,紛紛開口指責她。
那時,沒能找回孩子,她本就心急如焚,情緒也不穩定。
偏偏身旁無一人安慰,周遭隻能聽到冷言冷語,所有人都在怪她這個當媽的不儘心。
柳如煙更是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引得所有人都對她這個做兒媳的指指點點。
小姑子更是口口聲聲說著:
“照顧孩子本就是你這當媽的責任,做婆婆的本就沒有義務幫忙。娘好心好意幫著照顧孫女,難不成還幫出錯來了。”
隨後更是在街坊鄰居麵前哭訴,把她描述成不識好歹的惡毒兒媳。
害她先前積攢的好口碑,在頃刻之間崩塌。等回過神來,形象早被毀得渣都不剩。
當時為了找孩子,她也沒功夫與他們爭辯。
無人幫襯隻能請假,為此耽誤不少工作,惹得廠裡領導不滿。
婆家趁此機會,以替班為借口,把工作要了回去,轉給被街道催促下鄉的小叔子。
當時她一方麵念著丈夫的感情,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抽出精力尋找孩子。也就沒有過多計較這些,而是痛快的讓出了工作。
每天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四處打探消息。走投無路之下,一個勁的聯係部隊,想要讓千裡之外的丈夫幫著出出主意。
可惜發出的電報信件,全都石沉大海,就連打過去的電話,也因“任務未歸”遲遲無人接聽。
沒過多久,弟弟遲健業便登門。可惜,帶來的並非喜訊,而是丈夫離世的消息。
這下子,讓本就糟糕的處境,更是雪上加霜。
婆家所有人都把責任推到她頭上,埋怨她當初不該攛掇崔安國去參軍。
她無人幫襯百口莫辯,不得已擔下這個罪名,成了導致一切悲劇發生的始作俑者。
婆家人也因此變得愈發過分,不顧她的失子喪夫之痛,對她非打即罵。
小姑子更是理直氣壯,逼她發誓不許改嫁,要留在婆家當牛做馬贖罪。
偏偏她那時候也不爭氣,昏了頭似的認命,都不曾出言為自己辯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