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翠玲麵容和煦,語氣溫柔,周身縈繞著讓人心靜神安的鬆弛感。引導著肖龐玲,從情緒從低落中走出來。
耐心引導,全程沒有半句指責,更沒有說多餘的廢話。
看在兒女的麵上,肖龐玲也僅能隱晦的提醒,至於能否領會到話中含義,就全看肖龐玲自身的悟性。
畢竟,說得太過,超越了關係範疇,很容易對自身不利。
到時候人家一家人沒有隔夜仇,自己可就成了挑撥離間,多管閒事的壞人。
要知道,當初她剛進工會,也是一腔熱血,充滿乾勁。
可後來一次次被反咬的經曆,硬生生教會她,什麼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滿腔熱血逐漸冷凝,後來再麵對這種家務事,穀翠玲基本都會選擇和稀泥。
肖龐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提出想要去醫院看看情況,到時候也好隨機應變。
穀衛盈也抬起頭,雙眸亮晶晶的看著親娘,就差在瞳孔裡頭刻上“想去”二字。
穀翠玲無奈扶額,囑咐一句:“去了以後彆多話”,隨後擺擺手,示意她們都可以走。
這時穀衛民拎著汽水趕回來,恰好跟姐姐擦肩而過。
見到二人走出國營飯店,立馬朝爹娘那桌小跑過去,撂下汽水瓶,含糊的支會一聲,隨後掉過頭就去追趕姐姐的背影。
留下衛明理跟媳婦二人麵麵相覷。
同一時間,醫院產房門打開,守在外頭來回踱步的肖家父子,聽到動靜,連忙上前找醫生詢問情況。
得知裡麵母子平安,父子三人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這樣就代表肖龐玲不會受影響,頂多就被罰去街道辦寫份檢討,還不至於被下放或者槍斃。
懸著的心陡然放下,三人疲憊的坐在長椅上垂頭不語。臉上絲毫看不出,家裡添丁進口的喜悅之情。
肖父指使大兒子跑腿,給家裡遞個消息。然後儘快回國營飯店料理後廚,儘量安慰一下閨女的情緒,彆讓她害怕著急。
肖大哥痛快的“唉”了一聲,麻利起身跑向樓梯。
裡麵的肖二嫂被推回病房,費力的撐起身子左顧右盼。
她還等著婆家人來認錯道歉,結果生完孩子,一個人影都沒瞧見。
泄力般躺回病床上,心裡打著小算盤,
美滋滋的幻想著,到時肖龐玲跪地磕頭認錯,自己該提出什麼樣的要求。
隨後又想到,若是對方態度不夠誠懇,付出的代價不能讓她滿意,到時又該如何應對。
肖二嫂一個人苦思冥想,眉頭都擰成了川字。
越想越憋火,不僅怨上肖龐玲,還對公公先前兩不相幫的態度,懷恨於心。
沒想到,硬是在病房裡等了許久,都沒見到一個人來探望自己。
先前還能自我安慰,他們應該去交費辦手續。
現在這遲遲等不到人回來,肖二嫂這下著了急。不顧自己剛生產完,拖著虛弱身子就下了地。
剛走出兩步,還沒摸到門把手。門就被突然推開,嚇得她身子往後一仰,當即跌坐到地上。
先是驚聲尖叫,等看清來人之後,便扯著嗓子開嚎:
“肖老二,你是死人呐!眉毛下麵那倆窟窿眼兒,是留著喘氣兒的啊!沒個眼力見的,還不麻溜扶我起來。”
肖二哥沒有初為人父的喜悅,不情不願的伸出手,將媳婦兒從地上拽起來。
就這肖二嫂還老大不滿意,嘴裡中氣十足的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