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哥幾人下樓時，院子裡的氣氛還沒緩和過來。
林薇和李梅抱著天天坐在吊床上，張強蹲在菜地邊，方青靠在牆角，眼神不善。
周凱率先走下來，眼睛在吧台上的咖啡機和茶葉盒上轉了一圈，吹了聲口哨。
“老板挺會享受啊，末世裡還喝這個？”
淩玥靠在吧台邊沒說話，指尖敲著桌麵，節奏慢悠悠的。
雷哥走到桌邊坐下，阿瘦和虎哥把那兩個女人拽到桌角，繩子往桌腿上一纏，動作粗魯得像拴牲口。
陳馨踉蹌了一下，膝蓋磕在地上，發出悶響，她卻連哼都沒哼一聲，隻是把頭埋得更低了。
“給我們來四碗粥，四個饅頭。”周凱把消費卡拍在吧台上，“再炒盤青菜，多放點油。”
001剛要應聲，周凱又補充道：“哦對了，給這倆玩意兒也弄點吃的，彆餓死了。”
“她們是人。”林薇忍不住開口，聲音發顫。
周凱嗤笑一聲：“人？在這末世裡，女人沒力氣沒異能，可不就跟玩意兒一樣？”
他說著踹了莉莉一腳，“還不快謝謝老板賞飯吃。”
莉莉渾身一顫，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聲音。
淩玥抬了抬眼皮：“001，按客人的要求上。”
001把粥和饅頭端上來時，周凱正拿著本《戶外探險》雜誌翻得嘩嘩響，指著其中一頁笑出聲：“雷哥你看，這書還挺有意思。”
雷哥沒理他，目光落在吧台上的茶葉盒上，又掃過牆角的書櫃，眉頭挑了挑：“有關於異能的書嗎？”
“沒。”淩玥答得乾脆，“都是閒書。”
雷哥“嗬”了一聲，沒再追問。
他指尖撚著桌角的木紋，朝陳馨抬了抬下巴：“過來，給我倒杯茶。”
陳馨沒動，像沒聽見一樣。
“聾了？”虎哥猛地站起來，抬腳就往她身上踹，“雷哥說話你敢不聽？”
“住手！”方青攥著拳頭就想衝上去，卻被淩玥的眼神釘在原地。
淩玥看著虎哥，語氣平平：“店裡規矩，不準動手。”
虎哥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老板管天管地，還管我教訓自己的人？”
“在我店裡，誰的人都不行。”淩玥站直身體，走到桌邊，目光落在纏繞的繩子上，“解開。”
雷哥終於抬眼，眼神裡的倨傲變成了審視：“老板想多管閒事？”
“不是多管閒事。”淩玥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住店就得守規矩，綁人、打人，都不行。”
周凱剛想插嘴，雷哥抬手製止了他。
他盯著淩玥看了半晌，突然笑了：“有意思。行，就按老板的規矩來。”
虎哥不情不願地解開繩子，陳馨和莉莉癱坐在地上，依舊低著頭，像兩尊沒有生氣的雕塑。
001把她們的粥和饅頭放在她們麵前，碗碰到地麵發出輕響。
莉莉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挪過去，抓起饅頭往嘴裡塞，噎得直翻白眼，卻不停。
陳馨沒動，隻是盯著地麵，眼神空洞得嚇人。
“這茶怎麼賣？”雷哥指了指吧台上的綠茶。
“10積分一袋。”
雷哥從口袋裡摸出顆一級晶核：“換一袋，再換杯咖啡。”他說著瞥了眼周凱，“你們也嘗嘗，彆跟土包子似的。”
周凱立馬湊趣：“還是雷哥懂享受！”
淩玥讓001衝了咖啡、泡了茶，看著雷哥慢條斯理地喝著，心裡冷笑。
這人倒是會裝模作樣，喝著茶看著書，仿佛忘了桌角那兩個瑟瑟發抖的女人。
方青在牆角看得拳頭都快攥碎了。
她見過末世的殘酷，卻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膽的踐踏。
可淩玥警告的話在腦子裡打轉，她最終還是強迫自己轉過頭，盯著菜地裡的苗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