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上了幾個菜的功夫，酒已經下去一半，葉煥看上去十分亢奮，頻頻舉杯，其他人都異常的沉默。
“好酒果然醇香，哈哈，就是有點上頭。”
葉煥的頭一陣一陣眩暈，拿著酒瓶的手不知怎麼的有些僵硬而無力。
“我來吧。”
韓宏偉接過葉煥手裡的酒瓶，笑容裡帶著一絲討好。
“小韓助理可真是貼心呐，怪不得三叔這麼喜歡你。”
葉煥的聲音裡都透著醉意，眼波流轉之間帶著戲謔，可韓宏偉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
接過酒杯，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重，像是要破出胸膛，眼前的景象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幾個人端著盤子魚貫而入，最後一道湯上桌。
“等會兒。”
叫住放下湯碗要走的人，葉煥眼裡迸出尖銳的光。
那人駐足，有些奇怪的轉過身，桌上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葉煥身上。
“這是什麼？”葉煥指著湯碗問。
“這是…湯啊。”語氣裡帶著不解與疑惑。
韓宏偉也被葉煥的這個操作搞懵了，他探著身子看了眼湯，又看看桌上的八叔和幾位長輩，發現大家臉上的表情都一言難儘。
“你把碗給我端過來，”葉煥指著他，“我還用你告訴我這是湯，我問你這是什麼湯？”
湯被端到麵前，葉煥清清楚楚看到上麵飄的蔬菜，心裡比腦子清明了幾分。
“這…這是菌菇湯。”
“菌菇湯？”
葉煥突然暴起，一手將湯碗掀翻。
整整一碗湯都扣在了上菜人的身上，菌菇湯雖然不是剛出鍋時溫度那麼高，但也燙的他揪著衣服跳腳。
“我剛因為蘑菇中毒賠了好幾十萬，你還敢把蘑菇端上來，敢觸我的黴頭，誰給你的膽子？不想活了嗎？”
聽竹軒裡死一般的沉寂，眾人身後的黑西裝們滿臉茫然。
當時說好的沒有這個吧，現在該怎麼辦？
“先坐下…”
八叔抬頭，話沒說完，他注意到葉煥的臉色變得煞白，即刻又漲的滿臉通紅，嘴唇緊緊的閉著，卻一直顫抖著，好像立時就要吐了出來。
葉煥是突然間感到胃裡一陣翻湧，怎麼努力壓都壓不下去，最終還是一口噴射而出，嘴裡全是鐵腥味。
“啊…”
離得遠的以為沒看清，離得近的幾個人驚得眉毛揚起，眼睛瞪的溜圓。
然而令人更加措手不及的是，葉煥吐了口血後，身體像癱軟的布娃娃一樣，轟然倒下。
聽竹軒裡響起桌椅板凳挪動的聲音，眾人麵麵相覷。
救護車比預想的時間來得快些，葉煥的臉色如寒冬的白雪，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若不是胸口若有若無的起伏，還以為她已經失去了生機。
在場的人都沒有出聲，表情也有些複雜。
居然沒有人挖苦或者是幸災樂禍，韓宏偉有些奇怪，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站住！你乾什麼去？”
是八叔的聲音，叫住了想偷偷溜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