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不該萬不該…”韓宏偉喃喃自語,失魂落魄,似乎是後悔自己做下的一切。
“不不不,”像是突然驚醒,他開始瘋狂搖頭,“我沒有下毒殺死三叔,不是我。我是恨三叔,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我感到羞恥,我承認我貪財重利,想走捷徑,不想平白受辱又沒了好處。
我沒有理由殺三叔啊。
我就是一個小村子出來的窮小子,沒見識膽子又小,哪敢殺人,犯下這種滔天大罪,真的不是我,你們懷疑錯人了。
一定是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利用我來掩蓋自己,你們可不能被蒙騙了啊。”
韓宏偉說著說著哭了起來,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他的雙手被束縛著,沒法擦,所以看上去不太雅觀,也有些可憐兮兮的。
雖然沒有他毒殺三叔的證據,但之前的樁樁件件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可以說是板上釘釘。
如果是從前,葉煥可能會懷疑自己的判斷。
現在她隻會懷疑自己看人不準,人生如戲,不敢輕易下定論。
“是真是假,也不是我說了算的,我會把調查到的都交給警察,他們會複檢,必定讓你心服口服。”
葉煥覺得這是她這輩子說話最多的一天,嗓子都有些乾了,可是她還是覺得心裡堵得慌,發泄不出去。
如果可以她真想親手殺了韓宏偉,父債子償,可是她不能。
殺人犯法,沐鎧鋒說過,而且張智的案子還需要審,必須證明他是被人欺騙才犯下錯誤。
葉煥私心以為,韓宏偉其實很無辜,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不是貪財嗎,那就把他的錢全拿走。
“對了,忘了告訴你,趙誌強和塗三亞給你的錢都是贓款,必須要歸還的。還有你在沐氏的那些違規操作,我們也會起訴你。”
看到葉煥眼中的悲天憫人,韓宏偉大恨,假惺惺。
“韓宏偉,我不恨你,你也不應該恨我。”
眼中帶恨是什麼樣的,葉煥一眼就看出來了,因為她曾經無數次看著鏡中的自己。
“首先你出生沒有父親不是我造成的,其次,你來找我報仇簡直太可笑了。
趙誌強喝多了強暴了你的母親,十多年來又對你們不聞不問,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
是塗三亞想把仇恨的種子留在這世間,你隻是被他利用了。
如果你來星海的時候,先找到我,我們把這些事說明白,根本不會發生這些事,不會有人平白送了性命。”
“不,我沒有殺人,你根本沒有證據,你就是想讓我頂罪。”
“有證據也會被你說是偽造的吧,我既然這麼早就做局釣你,怎麼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呢。
證人證詞能收買,證據能偽造,那拍攝的視頻呢,是不是剪輯過的專業人士一眼就能看出來。”
像是在配合她說的話,幾架無人機從聽竹軒二樓緩台飛下來,在他們頭頂盤旋。
“你來的晚,不太曉得沐家的規矩,凡有事發生,必請人來見證,這些天發生的事,說過的話他們都一清二楚。
也該是見天日的時候了。”
天空還是墨色彌漫,微風似乎悄悄送走壓抑的沉默。
要是太陽出來就好了,葉煥想著。
把這些陳舊的、腐朽的、紮在心裡的,像刀、如刺一般的東西,都曬的發燙、燃燒,化為灰燼吧。
沐家人離她不太遠,仔細聽能聽到他們在說著今天的事,偶爾投過來的眼神帶著探究、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