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煥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張臉,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說什麼。臉上觸摸的真實感讓她清醒過來,鐘嚴正滿臉關心的看著她。
“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沒有啊,我為什麼會覺得不舒服?”
清醒的隻有眼睛,腦子還在沉睡,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那就好。”
鐘嚴轉身拿了杯水喂葉煥喝,半躺的姿勢不太舒服,葉煥想要自己拿著,剛伸出手,鐘嚴把杯子端走了,還嘟囔著:留一點,手裡不知道在鼓搗什麼。
葉煥覺得鐘嚴怎麼有點神經質呢,她支起身子想看看他到底在乾什麼。
“來,把藥吃了。”
掌心裡小小的藥片再配上鐘嚴緊張兮兮的臉,葉煥想起了一個經典場麵。
大郎,該喝藥了。
真是無厘頭。
她說給鐘嚴聽時也換了他的一個笑容。
“抱歉,煥煥,昨晚我太心急了,但你放心,以後不會了,我肯定做好措施。”
昨晚雖然在最後關頭,他急急的退出來,但也不是萬無一失,還是吃一片藥補救一下吧,鐘嚴有些自責。
“哎呀,沒關係的。”也不一定就會懷上。
葉煥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端水吃藥,一飲而儘,吃藥吃出了喝酒的架勢。
“那不行,總吃藥對身體不好。”
鐘嚴這是有多怕她懷上啊,她記得他還是蠻喜歡小孩子的。
但是也對,非婚生子女與婚生子女同樣有繼承權,何必留這隱患呢。
再說她對當未婚媽媽也沒有什麼興趣。
葉煥以為鐘嚴該去上班了,沒想到他反而抱著自己又躺下了,還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沒事吧?”
葉煥有點擔心的看著他。
“沒事,陪我再躺會,好不好?”
“嗯。”
鐘嚴親了親她的額角,又摸摸她的頭發,動作輕柔,仿佛她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既然他不想說,那她就不問了吧,葉煥想,就算是默默陪著他,她也是願意的。
葉煥不知道,齊宥曾經告訴過鐘嚴,葉煥,懷過孕。
她本人並不知道。
那年她被沐鎧鋒從江裡救起來送進了icu。
因為肺部感染下了一次病危通知。
搶救的過程中,醫生發現葉煥下腹部流血,原本以為是碰上生理期。
然而超聲檢查卻顯示子宮內有孕囊存在,但已經有流產的征兆了。
醫生征求家屬的同意為她做清宮手術時發現,宮內有嚴重的粘連現象,應該已經感染多時。
鑒於肺部的情況,為了保住性命,不排除有摘除子宮的可能,所以下了第二個病危通知。
好在一切都來得及,葉煥平穩的度過危險期,隻是失去了一個勉強稱得上胚胎的東西。
醫生說,她還處在懷孕的最最最初期,可能她本人都沒察覺到。
而且她應該很難再有孕了
沐鎧鋒做主,如果葉煥不問,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所以,迄今為止,葉煥都不曾知道,她的身體裡孕育過一個生命,又悄悄的走掉了。
鐘嚴每次想起來,心都會痛的揪在一起,他的小姑娘曾經有過他的孩子,而他什麼也不知道。
曾經的事,他一直認為他們的都有錯,責任一人一半。
但現在看來,是他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鐘嚴鼻頭發酸,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怕被葉煥察覺,隻能閉上眼睛裝作休息。
葉煥隻覺得抱著她的手臂越來越緊,像是怕她跑掉一樣。
見他閉著眼睛,葉煥隻能同樣緊緊的抱住他,希望這樣能給他一些安慰吧。
這件事像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很快兩個人都忘記了,生活又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