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哭腔,聲音顫抖“邢老,你怎麼了……起來吃魚啊……”
淅淅索索,邢老微弱的聲音自她肩畔傳來“以為我死了……”
“沒有沒有……”拓星瞳喜極而泣“吃魚吃魚!”
邢尨宵沒有動,聲若蚊蠅“小丫頭,喂我……”
“好……”拓星瞳拿了身邊的兩根樹枝撇斷,準備起身。
“不要動,我……吃……幾口就好……”短短幾個字,邢尨宵說了很久很久,久到拓星瞳覺得過了一個世紀。
她剔掉魚肉最好部位的魚刺,側著身子一點一點喂他,邢尨宵吃得極度緩慢,與其說是吃倒不如說在抿碎研磨,他的雙眼半睜不閉……
狀態極度糟糕……
又喂了兩口,邢老停在那裡不動,時間猶如定格。
拓星瞳哆哆嗦嗦喂他“邢老,再吃一口……”
猛地,邢尨宵開始咀嚼,良久歎了口氣“小丫頭……不吃了……”
拓星瞳怔住,嗚咽“邢老……”
“彆哭……小丫頭……我會走得很不安心……我要睡很長很長一覺了……”
拓星瞳緊咬嘴唇,生怕哭出聲音,直到咬出血來…她也不敢動,她保持著喂他魚的動作暗暗發抖。
海平麵,晚霞行千裡,波瀾壯闊,映照在兩人身上,把昏黃的倒影拖曳得很長、很長……
珞珈蒼鬆默哀,海島碧水含悲。
“他走了嗎?”
這個聲音?!
拓星瞳原本壓抑住的淚水噴薄而出,她不敢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下一秒,拓星瞳肩頭猛然一沉,邢尨宵左手滑落……
顯然,諾隱是算好時間出現的,不差分秒。
關諾隱走近了,看她再看他……
拓星瞳看看關諾隱再看看邢老,她手裡夾魚的樹枝墜落,含著兩顆珍珠般碩大的淚珠對著關諾隱重重地點了點頭。
秸稈焚燒的味道再度傳來,原來那個巨型火堆是為……邢老準備的!
拓星瞳哭得痛不欲生……
肆虐的風把沙子、淚水和頭發吹得狂飆,落日餘暉映襯著此時此刻的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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