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前方道路出現了一個深坑,關諾隱來不及躲避,車子狠狠顛簸了一下。趁此機會,施人龍他們的車子追得更近了,子彈如雨點般襲來。
關諾隱咬了咬牙,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迅速解開安全帶,猛地打開車門,站在了行駛的車門外,對拓星瞳大喊:“抓緊!”
拓星瞳抓緊安全帶連連點頭,憂心不已。
關諾隱站在烈烈風中,琥珀色瞳孔裡天地變色,儼然一頭嗜血醒獸,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槍,槍口森寒,似乎每一發都能精準奪人性命……
“我不想殺生的,是你們窮追不舍、死纏爛打的……”
與此同時,一輛酷颯的跑車猛衝出來橫截在追趕的車輛之間,狠狠切斷了他們的阻擊戰。
“少主,且慢……”
拓星瞳定睛一看,駕駛座裡不是彆人正是司徒歆。
光線很暗,有些距離,司徒歆全副武裝,看著很不對勁,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往日她害怕紫外線討厭狗仔,總是包裹嚴實,今日誇張到隻露出一雙眼睛。
司徒歆下車雙臂一展,攔住紛紛下車一探究竟的壯漢“老施,是我……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今天求你,停止吧……”
領頭的施人龍一驚一駭,沉聲“歆兒,我跟你說過,不要插手這件事!”
司徒歆淒愴一笑“曾經夫妻一場,何必呢?鬨到這種境地……”
“追逐這一切,僅僅因為我怕失去你!”
“掛羊頭賣狗肉嗎?”司徒歆緩緩朝他走去,“標榜著愛我的名義,做的每一件事都讓我深惡痛絕!”
“我曾經問過你,可以與我白頭偕老,百年之後,同赴黃泉嗎?你說可以……”施人龍走近她,惡狠狠問道“這麼多年婚姻,一路走來,我看著你容貌定格,活力無限,一點點衰老的跡象都沒有……而我,諸病纏身,儼然一個小老頭模樣……我怕陪你走不到最後,我太期盼像你這樣活著,可是你為了那個不知所謂的少主,從來不肯分享永葆青春的法子……”
“哼……”司徒歆冷哼,“活得年輕漂亮,就代表能活得久嗎?去爭取不屬於自己生命的東西,因果太大,我怕你承受不住!”
“為什麼你能承受?為什麼你那少主能承受?都生而為人……”施人龍狂嘯,卻在下一刻靜默。
公路上的寒風凜凜,飛沙走石,吹飛了司徒歆的鴨舌帽,吹走了司徒歆的麵紗,吹散了她的發,迷離了她的眼……
“啊……啊……”眾人嘩然。
施人龍僵住,怔忡原地不動。
“大哥,你看嫂子的頭發……”
“啊……嫂子的臉……”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
北風呼嘯,白發蒼蒼,隨風輕揚,司徒歆迎風而立,她的臉上溝壑遍布,深深的法令紋加重了她的老態,出賣了她的年紀!
抬起滿是褶皺的手,司徒歆觀摩垂淚“這因果,我也承受不起……”
施人龍膝蓋頹然一軟,重重磕在水泥路上“歆兒,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不是我要的……”
“從今以後,我陪你變老……收手了,好嗎?”司徒歆愛憐地摸摸他光禿禿的腦袋,說“我選愛人,從不在意外表,來日並不方長,還能一起回家嗎?”
施人龍似乎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打擊,開始嗚咽“……歆兒,我從來都是怕你嫌棄我老、嫌棄我醜……我們複婚好不好?你永遠都是我老婆,生生世世我都隻要你……”
拓星瞳看得淚目,就快要哭出聲來。
愛美是司徒歆畢生所求,怎麼會在一夕間衰老成這樣,她會不會就此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