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宋姓捕快對誰都是這麼囂張,肯定活不到現在。
不過他這次,很明顯是看走眼了。
宋捕頭並不覺得他看走眼。
京城的水很深,不像是在地方,一個小小的捕快都能橫行鄉鄰,在這個勳貴遍地走,隨便拉個人都是皇親的地方,做事當然得小心,不然指不定哪天就會人頭不保。
所以,對於那些不能招惹的人,宋捕快再也清楚不過了,他甚至專門有一個小冊子將那些人的名字記下來,平日裡多多留意,也清楚他們的長相。
這些人裡麵,當然不包括眼前之人。
其實,之前像這樣多管閒事的人也不少,但當他發現,縣令大人連一位國候的麵子都不給的時候,就知道了他們的背後有著怎樣的靠山。
“是我連累了你們……”婦人的臉上蒼白一片,到最後隻剩下一臉苦澀。
其實在剛才那位“虎爺”出現在麵攤之上的時候,從街邊的店鋪裡麵,就探出了不少腦袋,心中暗道造孽,這何家娘子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麼人,整條街的惡霸專挑她欺負,這麼多年一路走過來,真的不容易。
這一次,她今天賣麵的錢,怕是又保不住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發展。
王虎居然被那位瘦弱的貴公子踢飛了,死狗一樣的任人拳打腳踢,捕快們來了,那位公子麻煩大了,以前也有想要幫何家娘子的人,下場都很淒慘。
“我還真想看看,京城縣衙的大門朝那邊開?”李軒製止了那位護衛想要亮明身份的舉動,雙手環抱,饒有興趣的說道。
捕快們也沒有將幾人當普通人對待,畢竟人家不把縣衙當一回事,肯定也是有身份的人,或許惹不起找何家麻煩的那人,但絕對能惹得起他宋捕頭。
於是,街道之上,就出現了這樣的一道奇景。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向著縣衙的方向而去,前麵兩位年輕公子閒庭信步,有說有笑,身後婦人拉著小姑娘的手,臉色蒼白一片,幾名捕快跟在後麵,像是為他們保駕護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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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說,京官難做,在京城做官的,無不是一國仕子中的翹楚,真正的國之棟梁,說是光宗耀祖也不為過。
當然,這並不包括京城縣令。
京城縣令雖然名義上是縣令,但好歹是在天子腳下,品級很高,相當於外州知府,甚至還略有勝之,但品級再高也掩飾不了京城縣令的尷尬地位。
原因很簡單,京城是什麼地方,一國之都,皇城所在,王公貴族不計其數,從街頭走到街尾,都能遇到幾個比縣令品級還高的官員。
陳越便是這樣一位窩囊的縣令,年紀剛過四十,兩鬢已經出現了不少的白發,自從升任京城縣令,到如今已經有三個年頭了。
此時的陳越,正在因為一樁案子而發愁。
趙國公家的公子和魏國公家的少爺因為青樓女子爭風吃醋打了起來,兩家的護衛合起來將那座青樓給拆了,現在他要判定這到底是兩個人誰的罪責這他娘的怎麼判?
無論是哪一個,都是他惹不起的,能做的隻有和和稀泥,至於那青樓,就隻能算老鴇子倒黴了。
心中正煩悶間,有衙役來報,又有新的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