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這就去回複成將軍,奴才告退。”那宦官再次躬身,就欲轉身離開。
“有青兒和甫兒的消息了嗎?”他走出殿門之前,桌案後方的身影再次開口。
那宦官轉過身,再次躬身道:“回陛下,成將軍說了,此次一定能將這兩位逆賊……”
“住口!”
殿內忽然傳來一道嗬斥的聲音,看著桌案後方那道站起來的身影,這宦官臉色立刻變得慘白,跪倒在地,急聲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雖然他們走上了歧路,但到底是我武國的公主和親王,逆賊兩個字,豈是你一個人奴才能強加的?”一名消瘦的青年從前方走過來,狹長的眸子在那宦官身上掃視了一眼,低聲道:“自己去領罰,下不為例……”
“謝陛下,謝陛下!”那宦官急忙叩首。
“起來吧。”消瘦青年揮了揮手,問道:“有他們的消息嗎?”
那宦官站起身後,立刻說道:“回陛下,成將軍說,已經發現了端蓉公主和靖王殿下的蹤跡,最多一個月,一個月就能將他們帶回來……”
“告訴他,一定不能傷了他們,將青兒和甫兒給朕好好的帶回來,若是傷了他們一根頭發,朕唯他是問!”
“是,奴才一定將陛下的話帶給成將軍!”
消瘦青年揮了揮手,說道:“行了,你下去吧……”
那宦官走後,他背著一隻手,轉過身的時候,才發現殿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人。
這是一名發須皆白的老者,此刻正坐在他剛剛坐著的位置上。
這裡是禦書房,那是隻有皇帝才能坐的位置。
不過,青年也並未生氣或者惱怒,而是緩步走上前,笑著問道:“皇叔公,您今天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了?”
老者抬頭看著他,渾濁的眼中浮現出一絲失望之色,說道:“你們三個身上流著的,都是我皇室血脈,你手上已經造了太多的殺孽了,就放過他們兩個孩子吧,他們威脅不到你的皇位,你應該做的,是掃平那些反叛的勢力,儘快的還這天下一個安寧……”
青年怔了怔,隨後便歎了口氣,說道:“皇叔公還是不相信朕,當初父皇猜忌,皇兄猜忌,朕一退再退,一退再退,後來……,後來當真是退無可退了,若是朕不自保,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裡和皇叔公說話。”
“你讓我怎麼相信?”老者站起身,看著他,問道:“老夫隻不過是在外遊曆了半年,回到皇都之後,你便殺了兄弑了父,逼死了母親,朝堂上官員死了小半,又跑了小半,邊軍叛了,另有三州舉州造反……,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當年的事情,是對是錯,無論皇叔公願不願意相信,朕都不願再提了。”
青年轉身走到殿中,說道:“如今我武國深陷泥潭,齊國二王爭權,偏偏景國迅猛發展,力壓諸國……,武國的亂象,朕會儘快平叛,也希望皇叔公以大局為重,為武國著想……”
“老夫若是不為武國著想,早就將你斃於掌下了!”老者從他身旁走過,淡淡的說道:“平叛的事情,老夫不管,以前的事情,也不想追究……,老夫隻警告你一句,不要再對那兩個孩子下手了,也不要逼老夫動手……”
他的最後一句話還回蕩在青年耳邊,人已經消失不見。
“平叛逆賊,還天下一個安寧……,可要是她們就是叛黨逆賊呢?”青年看著門外,小聲喃喃了一句,“警告朕?朕可是皇帝啊,憑什麼警告朕,還有誰能警告朕……”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陰曆之色,縮在袖中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