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她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李易總是想儘辦法讓她高興,但今天不同,她能以近乎自殘的方式在這裡多留一個月,兩個月,卻也不可能再多了。
一位婦人牽著孩子從他們身旁走過,約莫有四五歲的幼童看著街邊擺著的一排排糖人,扯了扯婦人的袖子,問道:“娘,這些是什麼……”
婦人回頭看了看,笑道:“這是糖人……”
孩童眼巴巴的望著那些動物形象的糖人,喉嚨動了動,又問道:“這些糖人能吃嗎?”
那婦人笑了笑,走上前問吹糖人的老者道:“老人家,這糖人能吃嗎?”
見娘親走到小攤前麵,那孩童臉上露出高興之色,眼中也仿佛是在閃著光……
吹糖人的老者見來了客人,立刻點頭道:“能的,夫人要幾個,一個隻要兩文錢……”
婦人回頭摸了摸孩童的腦袋,說道:“聽到了嗎,爺爺說能……”
說罷就牽著孩子,消失在了茫茫人流。
趴在李易背上的壽寧終於笑了起來。
“哈哈,先生你看到沒有,那小孩子走的時候都快哭了……”
她雙手環著李易的脖子,說道:“先生,我想吃糖人了……”
她還記得兩年前先生走的前一天,也給她買了很多很多的糖人,後來她就沒有再吃過,再後來,京都那位賣糖人的老爺爺去世了,這是從那以後,她第一次見到糖人。
李易走過去的時候,那老者從椅子上起來,問道:“客官,要糖人嗎,要吹的還是畫的,吹的五文,畫的兩文……”
李易想了想,問道:“我能自己吹一個嗎?”
壽寧她們以前吃的糖人,全都是畫的,這種一般用來吃,吹糖人的難度更高,但造型卻是立體的,更具美感……
老者笑了笑,說道:“客官,您可彆小瞧了這小小的糖人,就是這最簡單的形狀,也不是尋常人能吹的出來的,沒有經過幾年十幾年的練習,可吹不好呦……”
李易笑笑不說話,他的圖書館雖然沒有什麼存在感,但關鍵時刻,可從來沒有掉過鏈子。
想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橢圓雙曲線,後曉雜交生物圈,上天放的了衛星,下海修的了潛艇,區區一個吹糖人,還能難得住他不成?
雖然沒有哪本書教他如何吹糖人,但這歸根結底都是藝術,和書法繪畫一樣,殊途同歸,再多一個肢體和氣息的控製,他堂堂隱形天榜高手,會做不好這些?
在那老者不信的眼神中,他洗了手,拿出一小塊糖稀,熟練的拉出一個糖棒,這時,那老者的眼神已經有些意外了,壽寧的眼中也出現了亮光。
他一邊吹氣,一邊用手捏著糖人,不一會兒,一個簡單的人物造型就出現在他手中。
那老者眼中的意外已經變成了震驚,這吹人物和吹動物,難度可是天壤之彆,若非浸淫此道數十年,絕不可能如此熟練,這年輕人就算是打娘胎裡就開始練習,也不可能……
“這,這……”他看著年輕人快速變換的手勢,身體忽的一震,猛地看向他背著的女孩子,失聲道:“這,這不得了,不得了了啊……”
雖然這隻是一個糖人,但從這糖人的身形,發型,和略顯模糊的眉眼,都能一眼看出來,他吹的,就是背後那個女孩子……
震驚之餘,老者的心裡忽然升起了幾分警惕,要是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厲害,他的飯碗可就要被砸了……
“先生……”壽寧摟緊了李易的脖子,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咳,輕點,輕點,喘不過氣了……”李易將那糖人粘在一根竹簽上,遞給她,說道:“送給你了。”
一旁的白素看了看滿臉幸福和滿足的女孩子,再看了看李易,終於明白了王府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主人了……
不知道他用這等手法,騙了多少女子,像這等還未見過世麵的小姑娘,最吃這一套了……
就連她最崇拜的盟主,都被他用不知道什麼方法騙了去。
還有如儀前輩,如儀前輩可是宗師啊,他連宗師都能騙到,她以後一定要小心一點。
“禽獸!”她又看了看他背上那位美目流盼的少女,以及她手中惟妙惟肖的糖人,心中暗啐一聲:“有本事給自己也吹一個……”